晁晨并没有不高兴:“你看人一向準,当初我们在建康遇到刘裕,他跟同乡来京畿讨生活,又酷爱樗蒲,欠了刁逵一屁股债,还是琅琊王家那个王谧帮他还了钱,那时你不也说此人非池中之物麽,谁能想到他能走到今天这位置。”
公羊月笑了笑,却受之有愧,他虽看出此人有英雄之器,却也没料到他能走这麽远,南征北战,那可是实打实打下的功绩!
既谈起英雄不问出处,晁晨倒是又想起一件事,遂问:“拓跋嗣并不好蒙骗,阿雀定是拿出了铁证,如今她已不是公主,但我看她对自己的身世似乎并不感兴趣,也不着急想要寻找亲人。”
“你就别瞎操心了,你我不就是她的亲人。”公羊月目光幽深,望着庭院里的火光,意味深长道:“也许她早就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该往何处去。”
经生给大家準备了餽岁礼,正在分发,当中还有不少好东西,一心先生师惟尘看了看塞到自己手上的书画,大吃一惊,要去拿算盘:“咱们每个月给弱冠以下孩子的月例有这麽多了?”
师昂将他拉住,师惟尘又看了看他手上的玉佩,身形一定,玩笑道:“该不会是他把你锁在剑川的小金库搬了吧?”
“这孩子有自己的本事。”师昂摇了摇头,没接他的揶揄。
经生刚来帝师阁的时候,身无分文,白雀又走得突然,他被带去剑川禁地后,也用不着钱,但师昂离开以后,他在剑川有时也待不住,便慢慢大着胆子和阁里的先生熟络,秘密跟着他们离开三山四湖游历讲学,不过道是没悟到,钱倒是赚了不少。
他虽与小公主没有任何干系,但这一点手艺倒像是一脉相传。
经生发到最后,手里还剩了一件,左看右看,终于想起来缺了谁,便走到师昂跟前悄声问:
“前辈,那位林先生还没回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