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雀眼皮狠狠一跳。
他一脚踩中她最想问的问题,可在那之后却又像漫天乱猜,是有意还是无心?
荆白雀盯着他的眼睛,枝头的飞鸟猝然振翅,透进窗户的光线在明暗中轴转,像暗自较劲的内心。
半晌后,她吁出一口气:“你知道多少?”
“曾有怀疑,”宁峦山紧绷的面部肌肉也松弛下来:“西蜀案后,我怀疑丁酉春并不是侯家人出手所害,但因为侯龄之的身世、行为以及目的始终成谜,所以我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将他剥离在外,只是推测,丁酉春的死和以前他经手的案子有关,而长途跋涉至西蜀的路上给人钻了空子。所以,我回江陵破案时,向帝师阁要来了魏平,并借此机会找他问了问关于丁酉春之前办过的案子,但并无突破,直到虫鱼在西域现身,并且我们抓住了苗凤草,我才隐隐将这两者关联起来。”
“虫鱼和我有旧怨,一直不曾找上门,但乌牙一带着我远走大漠,他就跟来了,我起初以为他是追着我,事实上是因为我假借丁酉春之名上帝师阁调查师旻阁主,传书走漏了风声,他是为了找丁酉春,后来阴差阳错发现丁酉春是我假扮,顺水推舟要杀我。”
“为什麽他要找丁酉春呢?为什麽他一知道丁酉春在江陵就着急赶来呢?他在怕什麽?怕我和丁酉春在江陵碰面,毕竟办案可是我的本行。”
荆白雀忽然插了句嘴:“他怕丁酉春把镜子给你,让你提早有所防範?”
宁峦山未置可否,只接着说:“苗凤草口中的神门宗秘术,再结合丁酉春过去经办的案子,与此有关的,也就只有他成名的,刘府秘术杀人案。”
荆白雀蹙眉。
宁峦山轻轻拉住她的手,用目光描摹她的脸:“我之所以没有提,是因为我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果没有虫鱼和白衣会搅在一块这事,我们在敦煌就会分开,知不知道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要去江南追查?”
荆白雀生生给他的话噎着,虽是他擅作主张,但自己并没有立场让他事事报备,何况他说的是事实,即便帝师阁已经知道她不是兇手,撤下追杀令,但她也不可能再回中原,更不可能因此追到江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