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笙口鼻没有泡沫。”
荆白雀瞥了一眼,确实没有。
“失足落水而溺死的人,无论是醉是醒,求生的本能都会致使其挣扎,必然会吸入溺液,顺喉部进入肺里,形成泡沫。侯府的下人将人从池塘里捞起来,靠人力擡了那麽远的路,走的还是花园凹凸不平的小径,又放在这麽深的棺材里,蕈状泡沫早就漫出来了,既然没人动过尸体,我们看到的就不该是这麽干净的口鼻。”
“你的意思是,侯笙不是醉酒溺死的?”荆白雀神色凝重起来,若不是意外,那便是人祸。
“酒气已经被池水洗去,要想知道有没有吃酒,恐怕只能剖开死者的胃部查看。”但宁峦山不觉得侯家那几位不省心的会允许他这麽做。
“不论是泡沫还是酒,只要能吐出来,倒也不用剖尸。”荆白雀没做过仵作,只是从常人的思维出发,半晌没等到他的答複后,用白布包着手,想试图挤压侯笙的胸部。
宁峦山赶紧叫住她:“等等!”
荆白雀猝然擡头,脸色却大变。
“……胸骨是塌陷的。”
宁峦山挤上前,隔着衣物亲自按压,果真感觉到骨刺突出,而一旁的荆白雀已经擡起手,似乎又在独自複刻出招的力度和角度,他嘴唇动了动,喃喃自语:“难道是人打的?侯笙是被人打死的?”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到那日雪山之上,因强横的掌风而暴裂的那棵树。
耳畔有风,拂动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