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俯视景晏,极具压迫感的身形让人不敢直视,曾几何时,就算是这样的狼王也在景晏面前乖的像一只巨型犬,现在面上却带着薄怒。
“阿晏,是谁在你面前乱嚼的舌头根子?”他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急切,好像被发现在外头偷人的丈夫,口不择言的先质问起妻子来。
景晏一听,心中升起阵阵凉意,贺玄卿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认了?他只觉自己因为贺玄卿才重新变得温热的心好像慢慢裂开了,胸腔里有口气憋得难受,让人喘不过气。他知道帝王家没有情更没有爱,可在仓库里贺玄卿舍命救自己那一瞬他以为自己可以赢了那位金簪的主人,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会武功来就他。
可如今看来,自己依旧是输了。
“狼王深情,有目共睹。”这句话像极了自嘲又像是讽刺,他将颤抖的指尖藏在袖子里,面上看不出一点破绽,继续道:“如今边境有乱、朝局暗涌,将人寻来也好保护她。”
景晏不是没想过让贺玄卿给自己一纸休书,眼不见心不烦,但那样意气用事之后却不会有任何益处,自己难以自处不说,更保护不了母妃,还不如在狼王的屋檐下狐假虎威。他想过了,就算是那人是个不好相与的,大不了伏低做小,反正在宫中受委屈习惯了,但只要狼王一天不倒,宫中就得因忌惮贺玄卿而善待母妃一日。
贺玄卿将景晏失落、难过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尽收眼底。
他伸手挑起景晏的下颌,让人仰起脸看着自己,他这才看到景晏红了眼尾。
贺玄卿把簪子丢在桌上,自己弯下腰和人挨的极近,狼一样的眸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心上人。
景晏却将此看成是一场对峙,一向在狼王面前顺从的人此刻眼中闪过倔强的坚定,好像一定要把那人接来才罢休。
最终贺玄卿败下阵来,他将人拎起来按在怀里亲了又亲他的乌发。
他重重叹了口气,柔声说:“宝贝,你当真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