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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榻上的景晏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不过是吓得。他垂眸不敢看自己的夫君,更不知道什么深情,他只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盯着自己,紧张的嘴唇都有些抖,两只手藏在袖里,死死的绞在一起。

重活一世的贺玄卿知道,景晏这是在害怕,他明白王妃的惧意从何而来,也知道自己只要对他好、慢慢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他还是觉得一阵心疼,而且他也不想慢慢解决问题,毕竟想了两世的人就在眼前,怎能按捺的住?

贺玄卿上前握住自己王妃的手安抚,还未张口解释,景晏藏在袖中的匕首就掉了出来,落在脚踏上发出“咚”的一声。

二人同时看向那把匕首,景晏吓得瞳孔猛缩,慌乱之下,他迅速抽回手,捡起匕首躲到床边的角落,并用锋利的刀刃抵住自己洁白的脖颈,声音颤抖的说:“您别过来!”

景晏抬起水眸颤抖的看向那人,才发现传言不可信,眼前的狼王高大英俊,剑眉星目,眸子像是一汪深潭吸引着自己。

这一幕是贺玄卿始料未及的,一腔爱意还没来得及倾诉,自己的动作却吓到了景晏。他赶紧退开,微举双手,观察着景晏的举动,小心翼翼的商量道:“我不过去,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景晏也被这场面弄得没了主意,他没想到狼王竟然如此有礼?

贺玄卿见他还没动作,赶紧表忠心,“我知你是不情愿嫁我的,但既来了,王妃可安心住下,我绝不伤害你。”

他边说边缓步上前,想把景晏手中的刀接过来。景晏察觉到他的意图,用到指着贺玄卿颤声说道:“你别过来!我……我拿匕首不是为了行刺……是为了挡坏人!请,请狼王体恤。”

贺玄卿听着景晏现编的谎话,看着眼前吓得有些颤抖的人,他恨不得将人揉碎在怀里才好。

可这小家伙不记得自己,还像只小刺猬一样拿刀指着自己,贸然夺刀怕伤了他,如果说出实情他更不会信,只能智取了。

他温柔的望着景晏缓声说道:“我知道,可现在这里没有坏人了,可以把匕首放下了。心肝,如果你伤了我,消息传回去,你父皇必定用你母妃出气,你可想好了。”

在陌生的地方,景晏一听到母妃二字,立刻乱了心神,拿刀的手也没那么坚决了。贺玄卿看准时机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夺过短刀,景晏吓得像小兔子一样躲在角落,待他看清狼王并没想伤害自己后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扣头道:“臣妾并非有意冒犯狼王,还请陛下恕罪。”

贺玄卿听到景晏膝盖砸在地面的声响面色变得不善起来,他的王妃上一世就膝盖不好,怎能说跪就跪,还是跪自己!他看着自己爱了两世的人竟然如此惧怕自己,心中实在难过,同时也自责自己的冒失。

他冷着脸想上前扶起受到惊吓的人,但又怕吓到他,只能站在那里干巴巴的说:“爱妃快快起来。”

景晏迟疑了一下,随即扶着一边的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贺玄卿记得自己前世的新婚之夜根本没和王妃圆房,中原的六皇子是不是奸细的尚未可知,而且自己对房中之事也不慎在意,所以二人分居了很久。可这一世的他不想等了,前世的记忆涌现,最后一次抱着景晏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现在想将这活生生的、温热的人拥在怀里,他要证明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他忍着没靠近景晏,反而是走到桌旁,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在桌边,一杯端在手里,沉声道:“我对你没有歹心,但今日是你我二人大婚,好歹喝了这合卺酒,不然我狼王的面子往哪放,嗯?”

贺玄卿记得前世的景晏最为心软,这招一定好用。

果然,景晏戒备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但面上装的平静。

他靠近摆满果饌的桌子,行礼道:“刚刚是臣妾冒失了,臣妾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贺玄卿没说话,只是端着酒杯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被烛火映衬的红润的人,等他来和自己喝交杯酒。

景晏慢慢靠近,伸出手取过酒杯,略微往前倾身,用小臂与贺玄卿的手臂交叠,而后仰起脖颈喝了合卺酒。

原来这合卺酒不止是烈酒,还加了能让夫夫二人耳鬓厮磨的好东西,景晏自然不知。

没一会儿,他觉得身上热的不行,还有些怪异的感觉,景晏这才发现不对,正想跑时,却被人拦腰抱起,温柔的放在大红的喜榻之上。

贺玄卿目光幽暗的盯着他的王妃,好像一头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但里面又参杂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