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抬眼,眼睛像要把宋扬凌迟几百遍似的。

“快点!”郑恒安催促他,“给宋爷磕个头让他饶了你!”

郑源阳自从被打伤以后,他娘就哭哭啼啼说要杀死宋扬,本来他爹也心疼他,说没想到宋扬这么不怕死,过两日就找人去弄宋扬。但没想到第二天郑恒安回来就往死里揍郑源阳,把他揍得差点喘不上气。

他娘当时急得整个人扑在他身上,骂郑恒安心狠、不辨是非,把亲儿子打死了要她的命,到时候妻离子散看别人不戳他的脊梁骨!

他爹一听,手里的鞭子一甩,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还戳什么脊梁骨,我已经是京城的笑话了!这逆子害死我了!”

娘俩一听朝堂上的发生的事才知道,不止是他,连他爹的官位都要丢了。郑恒安当时就说,能救他们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宋扬原谅他们,并且改口把斗殴的事件说成切磋,在陛下面前澄清过,此事才有转圜的余地,否则,京城从此再也没有郑家立足之地。

此时此刻,郑源阳手心贴在滚烫的地面上,细小的沙砾黏在他的掌缝里,他咽下心里的苦涩与怨恨,用力地磕了个头,不知多少沙子和着汗,爬上了他的额头。

他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到屈辱——他发誓,如果他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宋扬,一定要宋扬五马分尸!

但宋扬在他跪着的时候就赶紧闪开了——乱被人跪拜可是要折寿的,他可不像郑源阳那么病态,享受别人的簇拥与叩拜。

头是磕了,没想到宋扬会躲过去,郑恒安面露尴尬,想把宋扬拉回来再受一个响头,但宋扬岂容他碰到自己,侧了侧身子,躲过他的拉扯。

“宋爷,您这……您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犬子,往后我们郑家给你卖命、当牛做马,可好?”郑恒安急得额头直冒汗,没想到宋扬这么难搞。

此时,程岁被薄荷喊出来,看见外面乱糟糟的模样,目光从郑家父子两人身上掠过,又投向宋扬,等他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