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其野追上去，只听到里面陈期又重新叫起来，说瓷砖很冰。后来就哭了，倒是没再叫错人，一直叫着阿曜。

“阿期是病人。”韩其野只能在门外提醒道，他不敢大声敲门，怕刺激到李曜云。

“你知道我喜欢听你这么说，所以故意骗我是不是？”是李曜云的声音。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骗我。”声音被压得很低，听上去像是哽咽。

韩其野也不能确定，长大以后他就没再见李曜云哭过，早就想不起他哭起来的声音和样子。

“你高中时说过喜欢我的，你看我的眼神怎么会是假的？你说啊，你说。”

陈期闷哼一声，讨饶一般小声道：“没骗你，阿期真的喜欢你。”

片刻沉默之后，陈期忽然说道：“我们曾经相爱却浑然不知。”

韩其野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直到他听见李曜云接了一句：“we loved each other and were ignorant ”

他想起来是叶芝的《after long silence》，他不知道这中间的故事，但里面的动静的确小了许多，逐渐他们的声音变得缠绵悱恻起来，淫靡的春意从紧闭狭窄的空间往外蔓延，仿佛只要置身其中就能感到血脉膨胀。

韩其野觉得他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是离开的脚步沉重而拖沓。他又听到陈期黏黏糊糊地开口，夹杂在叫床声中叫李曜云别再生气。

那样娇喘着叫着阿曜让韩其野觉得很刺耳，叫的这样情真意切，连他都不得不信那几句喜欢还有最喜欢是饱含着几分真情实感的。

在打开病房门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李曜云叫了声囡囡，对了，李曜云总喜欢这样叫陈期。过去韩其野对于用这样一个女娃娃的称呼叫陈期总是不以为然，他可能一直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也很想这样叫所以才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