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菁依言盘坐,无需林长辞示意,温淮已自觉走到她身后坐下,伸手开始梳理灵气。

半晌,她脸色好了许多,已可以自如使用灵力,本该向林长辞告退,却有些犹豫。

她看了一眼温淮,小声对林长辞道:“我有话想单独和师祖说,可以么?”

温淮微微挑眉,和林长辞对视后,很自觉地绕到灵壁另一侧。

听他脚步声渐远,婉菁松了口气,她沉默一会儿,先问了林长辞一个问题:“师祖,娘亲曾说,魔修血脉并不一定都是坏的,可是……那些在魔修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子女也是如此么?”

“我还是凡人的时候,曾听说有些大官犯了事,被株连九族,流放千里。凡人寿命短暂,所苦者不过生老病死,所求者更莫过于荣华富贵,那么……修士呢?”

她面色有些惶惶,紧紧盯着林长辞,想从信任的长辈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她问的问题不算太出乎意料,凡人出身的弟子多有类似的困惑,他们还未获得长生,便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修士与凡人间的那道天堑。

林长辞摸了摸她的头,道:“在修真界,修士亦是寻常之人罢了。”

有人隐居山林,将皮囊视为外物,从不关心他人;有人热衷争斗,以杀人夺宝为目的,使不少无辜修士遭殃;还有人虽有天赋,却只爱游历四海,广交志士。

他轻声说:“有些修士手上沾过的鲜血不比魔修更少,可仅仅因为未承载魔修的血脉,他们便得到了一块免死金牌。”

婉菁似乎听懂了他想说的意思,怔怔看着自己的手,道:“我没杀过人,也会承载父辈的罪孽么?”

“往昔不可追,也不必追。”林长辞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