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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了一夜的雪,又细又密,还没落到地上就化开。
床上的人有一张白玉似的面容,眉目墨染般淡然,苍白清俊,鼻梁细而挺直,薄唇毫无血色,一看便是久病之人。
胸口忽的一阵疼,锥心刺骨,像谁放了一把刀子进去搅了几下。
屋内愈发冷了,林长辞睁眼,眉头微蹙。
十年……距离那件事发生已十年了,为何偏偏今日又梦见了?
肺腑涌起一阵烧灼之感,他捂着嘴低低咳嗽两声,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
屋内火盆毕毕剥剥地燃烧着,客栈没有地龙,难免挡不住寒意。
寒风透过没关紧的窗沿吹入屋内,把那点可怜的暖和也驱散了,林长辞披上外袍,下床推开窗。
他已有十年不曾下山,想不到第一次出来,仍是为除魔。
几天前,鹤带回檄文,说山下出了妖怪。仗着此地偏远,少有宗门修士驻守,便肆意兴风作浪,从出现到而今,数人受其杀害,邪气日盛。鹤曾是他的坐骑,本欲殉主,结果阴差阳错随他一同重生在此地。
重生之初,林长辞想过从此不问世事,然而听到山下远远的恸哭声时,他叹了口气。
山林安静了快十年,再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恍若隔世。
若是普通妖怪作乱,只消灵鹤下山便足以解决,在他五百年道行面前,小妖属实不足为惧。
妖怪让民众慌乱,但林长辞注意的是檄文上不寻常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