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看着一船一船的银子拉回来,一边痛骂贪官,一边又觉得新奇,这辈子没几次机会能看到这么大的场面了。
“不得了哦,前几日山东拉回来才两三条船,要说贪,还是江苏的官老爷最贪。”
“江苏那是好地方,只要风调雨顺,百姓靠种地就能不缺吃穿,闲时去城里给老爷们做长工,女人种桑织布绣花,存些银子就能送家中子弟上学堂。”
“我叔叔的儿子是船工,经常走运河跑船去江浙,听说那边风都软的,雨都是细的,不像咱们这边,这都二月尾了,还冷的人受不了。”
“那你家怎么不去南方住?”
“嘿,那不行,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皇城根儿底下的人,哪能去外地。”
“哈哈哈,你家三代人挤在一个破落院子里,用你的嘴巴说出来,倒是听着体面不少。”
被笑的老爷子恼了:“我家再破落户,也比那些外地人强。”
“那是那是,外地人连衙门朝哪出开都不知道,咱们却能日日见到官老爷,运气好了还能见到皇子咧。”
“可不是,外地百姓也苦,狗官贪了这么多银子,都是外地老百姓的血汗钱。”
“老兄说的是。”
嘲笑外地人是皇城根儿底下百姓们的日常,但不管怎么论,大家都是平头百姓,贪官就是该骂。
“大家都回吧,该做事都去做事,听说后头还有好些大船来,后头一个月天天都有新鲜看。”
“一个月,那是多少银子?每年秋收后各地送漕粮来,也没用上一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