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逐渐瞪大,惊讶地张开了嘴巴,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沈墨庭的肚子说:“运雅,你的肚子怎么会……会这么胖?难道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沈墨庭脸黑了黑,咬着后槽牙说道:“瞎说什么,我这是怀了身孕。”

闻听此话,函白朔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眼眶,上下打量着沈墨庭,结结巴巴地道:“怀孕了?运雅,你……你竟然是女人?!”

沈墨庭深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地抬起手,朝着函白朔的脸上打了一拳:“闭嘴吧,你个蠢货。”

函白朔倒抽了一口冷气,捂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又打我?”

沈墨庭翻了个白眼,安抚地摸了摸躁动的肚子,皱着眉看向函白朔问道:“别耍贫嘴了,你不是最讨厌函白骞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函白朔揉了揉脸,呲着牙说:“我前几日同人在酒肆喝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神秘人,是他告诉我你在晋王府的。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见你一面,到底舍下了多少脸面,以后你可要好好报答我。”

沈墨庭闻言,皱着眉问函白朔:“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你查到了吗?”

函白朔摇了摇头,正经了神色说道:“我派人查了,却怎么都查不到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根本寻不到半点踪迹!”

沈墨庭眼里透出一抹深思,皱眉思索了起来。

函白朔看着沈墨庭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向了他的肚子:“运雅,你……你真的怀孕了吗?”

沈墨庭回过神,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七个多月了。再过不久,这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他轻轻抚摸着肚子,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

函白朔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有些难以相信地道:“可是,你不是男子吗?怎么……怎么会怀孕呢?!”

沈墨庭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半垂着眼睛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和你也说不清楚,我们被流放到定庆城后,我在那里与一个男子成了亲,这个孩子就是因此而来的。”

函白朔满眼复杂的看着沈墨庭,嗓音艰涩地问道:“是不是他强迫的你?”

沈墨庭轻笑一声,眉眼弯弯的看向函白朔,嘴角噙着笑容摇了摇头:“我和他相识在流放路上,虽然最开始的相处并不愉快,可他帮助我良多,费尽心思的照顾我的家人。与他相恋,与他成亲,皆出自于我的本心。”

函白朔听了,表情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满脸愤懑地道:“既是如此,你怎么会出现在晋王府?那个男人死哪里去了,竟然敢留下你一个人。”

沈墨庭的笑容里透出几分苦涩,闭了闭眼睛,哑声说道:“他死了……是我亲手杀了他。”

函白朔愣住了:“运雅,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墨庭摇了摇头,垂在一侧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声音哽咽地道:“这一切都怪我,我们一家本可以过得很幸福的。是我、是我招惹了函白骞那个疯子,这才害死了他。”

函白朔看着默默流泪的沈墨庭,表情有些慌乱,连忙说道:“运雅,你别胡思乱想了。函白骞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这一切根本不怪你,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沈墨庭摇了摇头,苦涩一笑:“我知道函白骞是个疯子,即使我什么也不做,或许也会引起他的注意。这一切我都明白,我知道错不一定都在我身上。”

沈墨庭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睛,眼泪止不住的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可是,只要想到陈商衽的死,我就会忍不住的责怪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认出他。如果我认出了他,说不定陈商衽就不用死了。”

函白朔抬起手,想拍一拍沈墨庭的肩,可看着他的肚子,他又把手收了回来,摸着鼻子,不自在地安慰道:“运雅,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你和他从无交际,认不出他很正常,这一切真的不怪你,要怪也是怪函白骞太丧心病狂了。”

沈墨庭咬了咬牙,恨声说道:“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的事情,从前的宫宴上,我就要好好记住他的脸,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他握了握拳,眼眸冰冷地道:“我只知道函白骞是个疯子,却没想到,他竟然疯到了这种程度。私自将皇帝下旨抄家流放的犯人带回京中,他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

函白朔听了,吃惊地道:“难道说,沈夫人和沈大哥他们也在京中?”

当看到沈墨庭默默点了点头后,函白朔咬牙一拳打在了旁边的长廊柱子上:“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这样不止害了他自己,还会害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