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知梵的母亲是祅教大巫,他的叔舅是现任大巫,他本来会是下一任。以安南道为集散地中心,他们在周边的游牧部落也有不小的影响力。他们共同拜一轮月亮与篝火,献祭人牲的血。最惨烈的痛苦,或者最坚定的信念,能召来呓语。
为数不多平淡的日子,放烟火他想让燎烟过个好节,满街挂灯是想让他走夜路也不会被石头绊倒。
挂彩条的许愿树,他在树上已许下很多个愿望。
两人肉体纠缠,欲海里索取彼此的身体。烟烟对他说过很多次:“我不会爱上你。”
毕知梵唉声叹气,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不必总提醒我。”
他耳朵中镶嵌的眼纹耳珰,身体的旧伤沉疴,还有一个关于死亡与新生的杳梦。在那座压抑的冬春的庭中,太阳底下,紧闭双眼的他听见有人在喃喃自语,为他描述最遥远的家,与最真挚的爱。
将他重新召回此间。
他是真的已经死亡。复活的那一天,有一颗举世无俦的宝珠,升作他远航的灯塔。
很多时候,他恨不能清空街道的人。掠夺一个与他遥相望的好时节。
毕知梵从屋檐落下,把周围一圈的人全部横扫在地,秋风扫落叶般。这群人常年服侍贵人,长于内宅,没什么武力值。战场上杀出来的毕知梵三两下就把他们该敲晕的敲晕,该打倒的打倒。
毕知梵着紫金带,朝服都没脱,拉住燎烟的手,说:“烟烟,跟我走!”
燎烟先是很诧异,诧异过后隐隐觉得不太对,推着他说:“毕知梵,别管我,你快走!”
毕知梵焦躁地说:“我能走什么?我让部下烧了晋王的军营,能困他一时,不能困他太久。烟烟,跟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