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青云缭乱,屋檐雨如白珠,院中牡丹艳极,从蕊中吐露莹光水珠。
血淋淋的安槐受完刑,被人抬着过来,把前因后果捋了一遍,呈报给陈郎主。
幸好,还是查出来一部分。
安槐不无庆幸地想。
陈茗安放在暗处保护燎烟的人,其实分三批。一天十二个时辰,每四个时辰换一次人,具体时间他们自己安排好。
今晨,安槐在驼背的老婆子走后不久,便跟另一个人交班,去勘察小君购买房产的日期与流程。小君为奴妾,私产不可有,但主君似乎已默许?但安槐依旧不踏实,所谓的户籍手续他需看看经过哪些人的手。
其实早在听到假户籍从小君嘴里说出来之后,安槐就陡生出一股凉飕飕有妖气的不对头直觉。只是近日以来,郎主把小君稀罕的是五迷三道,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着,颇有昏了头的架势。他若此间把头伸过去泼冷水,搞不好小君枕头边的风立马就能把他吹杀。
无怪乎都恨赵飞燕。赵飞燕收拾不了任何人,但赵飞燕能收拾帝王啊!
跑了一趟坊间一些掮客牙婆的窝点,安槐并未发现所谓的假户籍。因为小君购置的那栋民楼用的是真人户籍!但鉴于这个真人远在天边,安槐便大体地判断应当暂且……不算异常?他当时还颇为得趣地想,即使有妖气也还未成气候,等回去就把情况呈报给陈郎主。
结果当天下午安槐回来只想打个照面,就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安槐:“……”
安槐:“!!”
震惊到失色的安槐把另外两个人当即拳打脚踢了一顿,连忙跑去质问屋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