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狗被踩尾巴了一样地嗷呜咆哮,鸡鸭鹅惊恐地嘎嘎嘎一片叫,猫头鹰乱窜。本已熄火的民居又陆续燃回灯火,有人破口大骂,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半夜扰民,信不信格老子的砍死你个龟孙?结果一伸头看到兵老爷们个个神情严肃,面部抽搐,甚或咬牙切齿。就缩回了头。
妈个逼,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陈茗唱得浑然忘我,把星星唱没了,月亮都晦气地躲进乌云,鬼都被他吓跑了,才终于把正对的在他眼里寒酸的木门唱开了,火光亮起来了。
出来的却不是燎烟,是不知道从哪里被抠挖出来的烂臭泥巴,“啪啪啪”以雷霆万钧之势,一连扔了好几坨吧唧到他头发上跟衣服上。
“滚!”中气十足的怒吼从院里传出来。
安槐便又看见那个似乎是哑巴的老婆子驼着背过来,跟陈节度使咿呀呀比划了一番手势,应该是让他赶紧离开的意思。便重新关上了门。
陈节度使脸上的烂泥巴黑乎乎往下流,他狼狈地甩了一手,脏的惨不忍睹。但安槐肃然起敬,不愧是郎主,能屈能伸。在陈节度使杀人的视线射过来之前,安槐赶紧的钻帐篷里睡觉了。
陈茗垂头丧气地带着人马回去了。
好奇的百姓们计算了一下部队返回的时间,大约一个半时辰。
陈茗离开不久,天微朦朦亮,一只雄鸡飞上屋檐,叫破天晓。
真美啊。已月淡星稀,晨光乍露。春花斑斑绽放在草地,虫子们爬了出来。
那扇门吱呀地再次开了,驼背的老婆子赶着辆驴车,挎着个篮子驶往城东的集市方向去了。
安槐迷糊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就又闷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