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细看,否则还是能从他舒展的眉眼中察觉到肃杀。
陈茗似乎对燎烟这身打扮很是满意,驱马上前,他臂力惊人,拎小鸡崽一样把燎烟挽入怀中。
“哪里来的骚货小郎?”陈茗凑到他耳边低声问。
燎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发现自从睡过以后,就简直无法跟这个男人正常说话,他是怎么做倒这么唬人的同时又这么油的?
陈茗穿过他的腰身握住缰绳:“回话,别当哑巴!”
燎烟哼唧两声敷衍了一句:“是的,我是主君的骚货,我都快骚死了。”
陈茗很是心满意足,一声令下,身后的部曲便跟随他们的主君一起策马前行。
段员外郎的宴会设在他家的芸辉阁。
燎烟听人形容过,段家行坐处,红粉泥壁,文柏帖柱,琉璃、沉香为饰。
换大白话说,砍了几百年的文柏做梁柱,海外运来的沉檀和宝石捣成粉用来刷墙,开门则香气蓬勃,此外还有飞檐四柱,水流不息,连花坛都他妈糊的是砗磲宝钿。
难怪陈茗都说“虚生浪死”,见到了就知道一点也不夸张。
这次文会揽集整个河东道文才,自从中央失去对藩镇的控制权以后,大小节度使们会采用文会辩论的方式来物色治下文员。他们自己不好亲自出面,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一般会通过中间人做局。
陈茗从来都对文士嗤之以鼻,认为那是一群干啥啥不行但就是瞧啥都不行的酸儒,所以燎烟很奇怪这次文会他居然会亲自过来。
圆乎乎的段员外郎甚至都有些受宠若惊,连滚带爬,一个九十度弓腰让陈茗一定要踩着他的背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