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是因为濮阳殊的脸上不带什么喜色,二是因为……濮阳殊手里拿着的剑,那柄剑,是在座诸位都很熟悉的剑,是湛卢饮雪剑。
濮阳殊,素以枪剑而闻名,但是,从六年前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用过剑,由此还引发了一些言论。不管这些言论是什么,婚礼之上,仙门道贺,魔主佩剑,总是给人一种不详的预感。
心思活络者甚至开始思索,成亲婚宴会不会自始至终就是一个谎言,是濮阳殊想借此机会将仙门一网打尽?感觉,很有可能。
落座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质问,枪打出头鸟啊,自己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合适。于是宾客开始吃起盘子里的水果点心,将自己的视线放在盘子里,而不是放在那柄剑上。
话说回来,这柄剑的制式分明是湛卢饮雪没错,在座的诸位不说对刀剑多有造诣,魔主的兵器,还是仔仔细细做过功课的,制式、花纹、形状……都没错,只是少了一点灵韵,显得有些滞涩。
他们当然不知道湛卢饮雪在苏茗死后便开始自晦。
濮阳殊的眼神便于此刻撞上了戴着帷帽的苏茗,两两目光相接,他蓦然握紧手中的长剑。他们的距离分明只有□□步,他却觉得他们之间像是隔着天涯海角,就算昨天夜晚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他依旧觉得苏茗像是一只拢不住的蝴蝶,只是暂时在他的身上停歇,很快就会拍拍翅膀飞走,飞到耀眼的光明之中,把他一个人留在黑暗里。
苏茗低声道:“……我觉得他的眼神怪怪。”
伪装成普通侍卫的月影岚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属下都看的厌烦了,不过,主上嘛,从小就是这样。”
他努力的从自己的脑海里搜寻着形容词,倒真搜罗出几个很适合濮阳殊的,“该说是多愁善感吧……”
放在外面,谁会用这样的形容词来描绘魔主?多愁善感的魔主,想想就让人觉得破碎,但是,苏茗知道,这个形容词来描绘濮阳殊一定很适合。
这是世上最奇诡的婚礼,魔主要以厨艺来选择自己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