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祭眼睫半眯,不,不对,长芜可不是死在他手中,那么他说的上一世又是……
“你可还记得当初小师妹所中魇术?在她的梦魇中,我见到了自己的前世。”
谢无祭慢慢向后靠去,冷笑:“看来你是有几分本事,剔魂也奈你不得。”
沈云霁笑笑,没有多做解释,继续道:“那一世,你……”
等他说完,谢无祭唇边的笑意散尽,长指搭在桌沿,垂眸深思,似是信了又似没信。
两人都有些沉默。
半晌,沈云霁又道:“这三百年来我发现自己许是错了。”
“也许根本没有上一世。”他又将自己的原本的话推翻,“今生与前世的诸多不同,我渐渐确认,所谓的前世应是有人替我安排了一场预见梦,令我深陷其中的痛苦,从而走上他安排的路……”
白色长袖滑下,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其上的黑色魔纹若隐若现。
驿灯的昏黄烛火落在两人面上,映着一圈融融暖光,晚风自一旁吹来,勾起阵阵凉意。
“所以……”谢无祭虽是笑着,目光冷了下来,周遭翻涌着冷冽的气息,“这与古越族大祭司有何关系?”
沈云霁的嗓音很淡,“大祭司她……正是已故的家母。”
沈云霁缓缓抬起微垂的双眸,玉白的长指自怀中取出一陶制的物什,置于石桌。
谢无祭愈加冷淡的眸光略过有些熟悉的东西,唇角勾着猩红的笑意,声音降至冰点,一字一顿,“母债子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