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菓菓双眸瞪大,瞳孔扩张,强烈的窒息感令她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光,视线渐渐模糊。

温和柔软的小手搭在他冰冷的腕间,她勉力道:“尊,尊上……”

那人身侧失控的魔气皆化为一只只振翅的黑羽蝶,如同三百年前那般,震地她耳膜生疼,“疼、好疼。”

许是这个‘疼’字令他松开了手。

血色褪去,黑羽蝶隐没,谢无祭眸中恢复平静,瞬间松开了手,袖袍一挥,退离她身边,背过身去。

余菓菓的身子贴着殿门失力坠地,她缓缓眨了眨睫羽,凝着他的背影,轻唤:“尊上?”

刚才那一刹那,若她没有看错,谢无祭是真的……想杀了她。

谢无祭疾步走着阔床那处,方才勒住余菓菓的那手隐于宽大的袖袍之下,正剧烈地抖动着,一道道口子无声地出现,鲜血顺着指骨一点点落于榻前的长绒地毯上。

他刚才,差点杀了她。

在地宫,那人冷清的话,犹在耳侧,‘你终会失控,迟早有一日她会再次死于你手。’

谢无祭周身的气息未平复,大殿内落针可闻,厚重的窗帘将外面正烈的日头挡得严严实实。

殿内殿外,仿若两地。

“尊上,您……”余菓菓已经平复了心情,她撑着殿门起身,踏着虚浮的步子,一点点靠近他,眸中的忧思几乎满溢而出。

可那人看不到。

多枝灯未燃,仅有角落几盏长明灯,殿内一片昏暗。

在谢无祭转身的刹那,余菓菓低眉顺目地与他隔着一丈的距离,小心地藏好所有的情绪,进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