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个月,主事慎重地交给了冯溪一样东西:东宫的行止牌。

有了行止牌,就相当于是正式被东宫接纳了。令牌的背面刻有姓名,代表了身份,东宫主事对他的态度也和从前完全不同,是真的将他视作同僚一般。

这种改变令他手指轻颤,有种被认可了的感觉。他以指腹从令牌的凹凸雕纹缓缓滑过,眼眶发涩。

又一日雨后,冯溪等候在彩儿来往的必经之路上。

彩儿走近,好奇地以眼神询问他的来意。他先是没说话,抬起手给她看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

“是五彩糕。”冯溪将油纸包握在手上,东西还热腾腾的,食物香气直从里面往外钻,彩儿吸吸鼻子,听他补充说道:“我记得殿下喜欢。”

彩儿没立刻接过来,哼笑着说:“倒是学会讨好殿下了……你这人真是奇怪,从前殿下想留你在身边,你百般不情愿,甚至几次顶撞殿下。如今要你做杂工,你又态度大转。”

冯溪神色一滞,又勾起嘴角,坦然道:“如今靠双手为生,心里踏实。”

但他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两句,话里透着几分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讨好殿下,真的是……是正巧看到了这东西,便买了。”又再次恳求道,“劳彩儿姑娘替我跑一趟。”

“好吧好吧。”见他目光诚挚,彩儿也心软了。

随后她与冯溪道别,拿上五彩糕穿过回廊,脚下越走越快,没想到在拐角处一时不察撞上了王崇州。他身上可真硬,彩儿呲牙咧嘴地痛呼一声,手上的油纸包也不慎掉在了地上,被他一脚踏了上去。

“糟了!”彩儿连忙蹲下去捡。

王崇州慢慢抬脚后退了一步。

五彩糕松软,在他脚底下被碾碎成了渣滓溢出残损的纸包,肯定是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