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确实有恩,而自己不过是仗着她的喜欢,才有资格任性妄为。若论卑劣,她实在远不及自己。

第二日一大早南秀就不再发热了,睡了整夜也养足了精神,醒来后看到床边熬了一宿眼底微红的冯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坐起身笑着问他:“你在这儿守了一夜?”

沉吟后又道:“……可别是诅咒了我一夜吧?”

她最擅长煞风景,一夜未眠的冯溪脸色更不好看了,但也没有拂袖而去,仍端正地坐在床边。

没几日南秀的身体就彻底养好了,在此期间冯溪一直留在她寝殿,不过夜里不再需要他守着,只有白天时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呆着。

两人相安无事地共处一室。某一日南秀百无聊赖,心血来潮说要听琴曲,琴女便被叫来铮铮地弹了几曲,全都是些阵前鼓舞士气的乐曲。

冯溪握着书的手紧了又紧,觉得书页上的文字都变成了胡乱跳动的墨点子,实在看不进去,又被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索性将书一放,抬眼看着她没好气道:“你若想听,我先回西苑去,等你听够了再回来。”

南秀眼睛一亮,手顺势压在他的书上,在书页上轻轻敲着手指,笑盈盈地看着他:“看书多无聊啊,我们去街上玩儿吧?”

冯溪知道她是闲不住的性子,心里自然不想出门,可与她对视的一瞬间嘴上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南秀见他默许,扬声命下人去备马车。

两人乘坐着马车到了街上。虽然花灯节早就过了,仍有店家在开灯棚挂灯谜,也有几人驻足猜谜。南秀埋在心底的回忆浮上眼前,顿时来了兴致,催促冯溪下车,也带他凑到了三三两两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