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绕过屏风走进内室,看到冯溪这一张俊俏的脸都被打花了,强忍住笑意,示意小太监先将药碗放下。

她身上还穿着红棕色的朝服。大周的女子可以做官,也可以做帝王,作为皇太女,她的朝服是独一无二的红棕色,上面绣着大片金鱼牡丹,衬得整个人格外纤细高挑。

冯溪警惕着南秀,果不其然,等她走近床边后就微倾上身凑向了自己,两人间的距离并不算很近,但她衣裳沾染的浅香还是似有似无地笼住他,令他面色顿时一黑,落在被子上的手也慢慢攥了起来。

南秀很快直起身,闻出他身上的酒气,眼中随即浮起笑意,问道:“喝了酒,打了架,如今心里可是痛快了?”

冯溪知道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她。此刻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垂眸站着的王崇州便是她的走狗,负责向她禀报自己的日常起居,出门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

南秀的语气带着些调侃:“听说你将卫襄的左眼都打青了?他连战场都上过,当真小瞧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了。”

冯溪的脸色更加难看。

打架刚开始的时候卫襄确实没把冯溪放在眼里,又遇上他不要命的打法,才会一时不慎挂了彩。但最后冯溪身上的伤处远远多于他,最明显的就是脸上,嘴角青紫开裂,眼尾也带了伤。

“听说是他言语间冒犯了你的萍儿表妹……”南秀话一转,又问,“你有多久没见过林萍儿了,是不是有些想她了?”

冯溪猛地抬眼看她,表情僵硬地可怕,冷声道:“你不必拿她来威胁我,我从未有忤逆你的意思。”抬了下自己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握着,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细瘦白皙的手腕,自嘲道:

“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有反抗殿下的本钱?”

“你紧张什么?”南秀讶异一笑,眉目舒展,“我是说真的,你若想见她,我带你去见就是了。凡有所求,你都可以同我说,只要我能办成的,都会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