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规摸摸她脑袋,同她解释道:“让他陪着你。我这一去不知几个月能回来,留他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
“我不要。”南秀说,“我要他保护你。”
她眼睛亮晶晶的,说到“保护你”时仿佛在说天大的事,语气格外坚定认真。宥王殿下名声在外,当初打断了国公爷手脚宫里都不曾责怪他,可听她语气,他仿佛是个小可怜,身边是离不得人的。
但刘明规还是坚持将青树留给了她。南秀拗不过他,被他哄两句就觉得这种安排很有道理了。
自刘明规走后,南秀第一次懂得了思念人的滋味。
她甚至没有听祖母和姑母的话回南府去住,而是坚持留在了宥王府,有时候看看他读过的书,有时候照着他写的字帖练练字,只有碰到和他有关的东西心里才能舒服一些。也心血来潮绣了一些东西,可女红她总练不会,新婚后都要送夫君一条腰带,她不想旁人代劳勉强绣了,却实在难看得要命,他倒是毫不在意地用了数日,她自己看着都脸红。
见她又望着那条腰带出神了,红香和平翠凑在一处笑:“王妃要害相思病了!”
南秀被打趣也不恼,理直气壮道:“我想他又如何,他难道不想我吗?”
这样的日子却在谢江昼归来后戛然而止。
谢江昼随刘明规一同去了营河,但三个月后他回来了,刘明规却没有。
他带回了刘明规的死讯。
谢江昼从未在阿蒙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她总是开心自在的,即使偶尔伤心委屈,也从没有像此刻仿佛成了一具空壳子一般。赶回来的路上他设想了很多,远没有此时此刻亲眼见到更令他心中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