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在囚车上听着周围嗡嗡的声音,眼睛还在乱发间看着这些人,试图寻找不同的气运冲天者。
被抓住关押的十几天,她已经彻底麻木了。
在地动的那几日,被转移到南军校场上,赵氏那个贱人一直在骂她。
如果不是她被锁住了,不能再咒杀她,她一定会先索了赵氏的性命。
损坏护国神木,危及国祚,她的罪名是谋大逆。
她的两个儿子还不满十五岁,不用死,可是赵氏的长子却是跟明珠一般大,他死定了。
赵氏越是发疯,刘氏就越用这件事来刺激她:“你骂,你骂再毒也没有用!你的宝贝儿子就是要给我陪葬,给我的珠儿陪葬哈哈哈——”
还有程遇之,他等不到太后寿辰大赦了。
背负人命,再加上又是她夫家的成年男丁,在夷三族的范围内,也不必想救了。
刘氏唯一觉得遗憾的是程老太婆。
虽然她不用死,但是难逃流放,难逃充入奴籍。
可她的命太好,因为在南军校场那几日受了寒,发了高热,人没了。
不能看着她遭人唾骂,在流放的路上受尽苦楚,给赵氏她们添够了堵再死去,真是叫她不甘心。
还有珠儿,她的珠儿。
因为是罪人,所以不得供奉,她在相国寺给她点的那盏长明灯也被撤了。
她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了。
最不甘心的就是到临死的时候,还没能找到那个人。
“懦夫……懦夫!你出来啊!”
刘氏的脸贴着囚车的框,凶狠地、神经质地盯着周围的所有人。
在她眼中,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她见不到人,只见到各种朦胧的交错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