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来不但亲自裁做,他还亲自设计。他对待他的每一个客户、每一单生意,都十分认真。
小店里的销量其实一个月并没有多少,但每个月的营业额却还是可观的。喻文来经营旗袍店的思路就是宁可每个月少做几件,也不会以好充次。
正因为他这样的经营理念,才给他的店吸引了很多出手豪阔的高端客户。很多时候,提前预定的话,都得排队排到两三个月之后。
当时第一次见到姜意言时,喻文来就觉得她长相和气质都很不错,很适合穿旗袍。所以,之后她又预定几件,他也愿意加班加点为她赶这个单。
但这些,姜意言却是不知道的。
姜意言大学学的也是服装设计,但她所读的学校并不是什么好学校,且她当时也没太认真去学。且毕业后也没专业对口,所以有关设计的部分,在喻文来这个专业人士面前,姜意言显然是不够看的。
不过,她虽然在衣服设计方面没有太大的天分,但对绘图却是有点基础和天赋的。尤其是这种要绣在旗袍上的图样,这种有古风元素的东西。
“裙摆上的花,看起来好像有点衰败的意思。如果能够……”姜意言边说,边伸过手去,在她觉得需要改动的地方指了指,“这里的这几笔,花瓣的走向如果是往上的,整体看起来会不会更好些呢?”她越想越觉得改过的好,“这样看起来就朝气蓬勃多了。”
喻文来沉默住。
一来是,姜意言是第一个会对他的作品挑错的人,他感到意外。二来,当顺着她的思路去看时,看似随便改动的几笔,果然是点睛之笔。
虽然还没在图上呈现出来效果,但喻文来能想象出来这几笔改过之后的效果。
“喻老板?”见他静默着不出声,姜意言喊了他一声。
回过神来后的喻文来立刻笑了起来,再看姜意言时,眼中的欣赏之意更加浓厚。
“姜小姐也学过设计?”喻文来肯定她的想法,“虽然只是看似简单的寥寥几笔的改动,但姜小姐给的意见却是精华。姜小姐眼光这么独到,肯定是内行家。”
姜意言却笑着直摇头:“我算什么内行,我在喻老板面前,连半瓶水都算不上。曾经的确学过点设计,但只是个半吊子,可能……可能和我从小就学国画有关吧。”
“姜小姐是画家?”喻文来十分感兴趣。
姜意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头摇得更厉害了:“我算哪门子画家啊,只是小时候当兴趣爱好学过几年而已。”然后也谦虚,“好像我在喻老板面前班门弄斧了,实在尴尬啊。”
喻文来可不觉得她这是班门弄斧,他觉得她应该是深藏不露。所以,喻文来继续和她攀谈起来。
“姜小姐小时候当兴趣爱好学的是国画吗?那你就算不是画家,这画画水准应该也不低吧。”
姜意言虽然低调,但也不会太过妄自菲薄了。她虽然在设计上是个半吊子,但看了喻文来画在旗袍上的花样子后,的确也觉得自己或许高他一筹。
所以,姜意言就说:“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画,一直用心学到了高中。本来是要参加艺考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也就放弃了。再之后的几年,就很少碰过画笔。不过,最近又重新再捡了起来,慢慢尝试着找感觉,竟然又一点点把当初的手感找回来了。”
喻文来:“姜小姐一看就是谦虚且低调的人,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我也知道,姜小姐肯定很厉害。”想了想,喻文来最终还是没忍住,试探问,“不知道我可有这个荣幸一睹姜小姐墨宝呢?”
“当然可以。”姜意言也是爽快人。
但她又说:“但喻老板真的别给我戴高帽了,什么墨宝,就是随手的涂鸦而已。”又谦虚一番后,姜意言问,“有纸笔吗?”
“有。”喻文来立刻把随手带着的一支笔递过去,见手上没干净的纸,他忙又道,“等我一下。”
很快,喻文来便从里面拿了a4纸来,认真铺在姜意言面前,笑着:“姜小姐请。”他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手画几幅花花草草的画呢,对姜意言来说,实在是举手之劳。所以,根本不费什么功夫,她只是随心所欲在白纸上随便那么涂鸦了几笔,几幅栩栩如生的素描图就出来了。
虽然还没上色,但也一点都不影响呈现出来的效果。
喻文来拿起纸来,认真端详着。那斯文的脸上,一双眼睛满是惊喜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