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又锤了梁戚瑀一下,这回用了点力,“可我们总不能盼着人家死。”
梁戚瑀装疼,捂着肩倒在萧洛身上,委屈道:“可他们想弄死我。”
萧洛伸手搂着梁戚瑀,想了想又一掌拍在他肩上,“那你就没准备过怎么应对靖勇公爵吗?就想着等他百年之后,拿他的子孙开涮?”
梁戚瑀赖在萧洛身上笑道:“还真是这样的。”
但此刻正陷在麻烦里的不仅是推进民田的事宜,还有周一胥。
近来有言官开始弹劾周一胥了,周一胥当礼部尚书的时候本就贪了不少,虽然证据被梁戚瑀派的人毁了,但知道的人并不少,现在旧事重提,虽没办法对他的丞相之位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但名声被破坏了,亦是一种隐患。
且周一胥所结交的官员本就是不够的,梁戚瑀在三皇子那边时,三皇子底下的人基本上对周一胥不会有二话,他便只花心思结交上一部分原本在曹丞相手底下的文官,加上他父亲周太傅的声望,如此在朝中也还算稳健,但在梁戚瑀和三皇子闹掰了之后,三皇子的人全都跃跃欲试要弹劾周一胥,周一胥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去找梁戚瑀帮他想办法。
梁戚瑀无奈地笑道:“还能怎么办,和之前一样,逐个击破。”
周一胥愁道:“这能和之前一样吗?靖勇公爵现在好端端的,又不像曹丞相那般倒了。”
梁戚瑀挑眉,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们便说他倒了呗。”
于是梁戚瑀干了件缺德事,他让手底下的伙计满大街地散布谣言,说是靖勇公爵病入膏肓,就快要不行了,此谣言传了两天后,梁戚瑀又让伙计去说靖勇公爵已经病死了,这件事被他家的人压着,只因爵位宅子田产银钱等等的东西没分好,那些不肖子孙便不让老人家下葬,硬是要在老人家的遗体面前争吵。
越是戏剧性的道德败坏的谣言,越有威力,两个谣言各传了两天后,靖勇公爵在大多数京中臣民的心中不仅死了,还死得可怜,被子孙搅得无法安息。公爵府前渐渐有了百姓去看热闹,在公爵府中做事的佣人们也开始被亲朋好友缠着问这问那,而被视为不肖子孙的靖勇公爵的儿女们第一时间对外澄清道公爵身体康健,家中无有丧事,无有争端,可从朝廷官员到普通百姓都不怎么相信,毕竟他们怎么说都行,靖勇公爵本人一日不出现,他们便一日不敢相信这些不肖子孙说的话。
梁戚瑀怕被萧洛责怪,不敢同她说这件事是他的所为,但萧洛这个爱听八卦又爱同梁戚瑀说八卦的,一看到梁戚瑀在听她说公爵府的秘事时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有鬼了,在萧洛的追问下,梁戚瑀不得不承认了,满京城咒人家死的这个损招,就是他想出来的。
梁戚瑀解释道:“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靖勇公爵的身体差到了什么地步嘛,你看,这谣言都传到京城外了,整个大郢都知道了,公爵还不肯露脸,说明一开始的谣言没错,他真的病入膏肓了,下不了床,见不了人。”
萧洛心情复杂地瞪了瞪梁戚瑀,觉得他用这方式也不能算错,但多少有点折损她求神拜佛攒下来的功德。萧洛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把眼前的难关先过了再说,神佛有意见的话,她之后再多去拜一下就是了。
萧洛问梁戚瑀:“公爵病重的话,你受到的攻击是不是就没那么强了?”
“不好说,还得看之后怎么经营,他手底下的人害怕靠山倒了,心乱了,定是想要去找新靠山的,但他的儿子权重,是兵部尚书,外孙尊贵,是三皇子,这两人当新靠山是十分稳妥的,我和周一胥不知要花多少心思才能把人挖过来。须得找个什么由头给兵部尚书一点罪名,压一下他的声势才行……”
萧洛听着,突然想到了一件往事,忙道:“阿瑀,你记不记得我以前靠算命帮兵部尚书渡过一个劫?就是他和安南将军可能会惹上人命官司的那一次。兵部尚书现在被谣言缠身,心情不好,加上他本来就不太好的脾气,行事上一定没那么谨慎,你可不可以依我当时的推算,给他重新安排一个醉酒伤人事件?”
梁戚瑀面带惊叹之意,笑道:“洛洛,你好聪明。只是,你的招数也不怎么光明正大呀。”
萧洛尴尬地轻咳一声,躲开梁戚瑀的视线说道:“事分轻重缓急嘛,我都是为了帮你。”
梁戚瑀派了人潜入靖勇公爵府里查看公爵的情况,传回的消息是说公爵的确卧病在床,面色苍白,神情萎靡,看上去是病重了,但那人不通医术,不能确定实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