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怎么样,就先维持现状,以后再找寻合适的时机。”
“但如果你想办法帮皇上促成这件事呢?皇上会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洛洛别着急,时机未到,我和父皇的想法一样,先看看情况再说,不需要在此时惹得世家团结起来与父皇对抗。”
萧洛想了想,上一世朝堂没有梁戚瑀,所以农民被治罪了,这一世朝堂里有梁戚瑀,多少要有些不一样才行,便提议道:“要不你先帮一下这个农民,请皇上别治他的罪,他私自买卖都能不受罚,那么此类行径一定会在农民中越来越多,村田就形同虚设了,以后个人处置成了常态,文官们再想反对也难,有利于以后推进民田。”
“不治他的罪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所谓的官田是名不副实,只是父皇需要一个名目来展示一下他希望对此事秉公办理的态度,不然下一步要清查各个官员的封田就要少了气势,怕底下的人会敷衍了事。”
萧洛了然,是因为皇上要镇住臣下,所以这位农民在她的上一世才被判了充军。
“既是要治一个人的罪……”萧洛在脑海中把事情的脉络理顺后,问道:“这件事可以扯到俞尚书身上吗?”
萧洛此话一出,梁戚瑀猛地向她投去略有探究的眼神,“洛洛何处此言?”
“田地封赏的事由户部负责,发放到王爷手里的田地有误,俞尚书肯定难辞其咎。”
梁戚瑀收回目光,只道:“这倒也是。”
萧洛接着说道:“如此就可以既显示皇上欲一查到底的决心,也杀鸡儆猴。不需要和全部世家对抗,只将俞尚书摆上来,做个样子,表明皇上若是想追究随时可以追究,不是怕了他们,不过是给他们一个面子罢了,也让他们知道要是以后被查出来,可不会从轻发落。或许他们还会回去自查封田有无此类误差,主动帮着皇上完成此事。阿瑀你看,罚一个户部尚书就可以有如此多的益处,皇上何苦和一个没钱要卖地的农民过不去。”
梁戚瑀噗嗤一笑,点头认同道:“洛洛所言有理,我定会告知父皇的。”
萧洛忽地盯着梁戚瑀,问道:“阿瑀,如果像你之前打算的那样不管此事,你是不是就不会让皇上知道你看出了这场戏是皇上和晋尤王爷串通好的?”
“这是自然。”
“啧。”萧洛很不满意。
梁戚瑀自觉被萧洛嫌弃了,怪道:“好端端的洛洛这是在生什么气?”
“哪里好?你就应该多点去皇上跟前向他说明很多事你都看出来了,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脑子灵活,心思活络,能替他分忧。我以前让你多到皇上跟前去你又不听,皇上难道和我一样会算命,能算出来你是个有治世才能的人吗?你要表现出来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才行,你是皇上最小的儿子,多去同他说说话撒撒娇,他心里面会多高兴呀。就像我父亲那样,我不粘着他,他还不知道女儿的贴心。”
萧洛见梁戚瑀被她训得有些委屈了,又想到了他儿时的境况,便软言道:“阿瑀,皇上从前可能太忙了,也可能还年轻,所以忽略了你,你别记恨他,他还能比我父亲更固执吗?你看我父亲现在同我处得多好。你别在心里跟皇上怄气了,皇上现在年纪大了,小儿子常去和他聊聊天,他心里肯定高兴的。我再说明白些,最后他的哪个儿子继位,不就是他说了算吗?你都不让他念着你,他怎么可能想到要把至尊之位交给你。”
萧洛在说话时梁戚瑀一直看着她,轻轻叹气,“也唯有你会和我说这些。”
萧洛愣了愣,“乔贵人也不会同你说吗?”
“母亲在世时我还小,且母亲不觉得我有争皇位的资格,不会和我说这些。”
梁戚瑀许是想起了过往,脸上有点可怜神色,像讨不着糖吃的小孩。萧洛倚在梁戚瑀肩上,伸手抱着梁戚瑀,“没有母亲在一旁缓和一下,父亲和儿子之间的确是很难亲近起来,哪怕是感情不错相处起来亦是会有一份生疏,委屈你了阿瑀。”
梁戚瑀回抱萧洛,微微侧头用下巴蹭蹭她的发顶,轻声说道:“有你在就不委屈了。”
几天后的朝会上,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定能将买卖官田的农民治罪的文官们被皇上反将了一军,皇上命都御史蔡晨宣读了一次当年将田产赐予晋尤王爷的旨意,又读了一次晋尤王爷如今的封田的大小,两相比较之下,众臣便发现了他们义愤填膺多时的那块田,竟不是官田。
皇上一脸怒气,狠狠地斥责了丈量田地的官员,众臣见皇上盛怒,都不太敢说话,可皇上话锋一转,说这都是户部尚书的错时,俞尚书本人和曹丞相以及一众文官就站不住了,俞尚书跪地大喊该死又大喊冤枉,曹丞相说俞尚书不知情,官员们说俞尚书是让底下的人害了,吵吵嚷嚷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