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猛地瞪大双眼,迅速从床上坐起,老天爷,她想起来了!
张二姑娘嫁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士兵,并且还是她父亲营中的士兵。
上一世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她就听父亲说起过,安南将军获罪,被贬了职,成了父亲麾下的一名护军的事。
安南将军是因什么而获罪呢?萧洛轻咬下唇,皱眉苦思,仿佛是出了命案,打死了人。萧洛又回忆起她从前见过几回的安南将军,虽说是个将军,但他出身于诗书人家,不是冲动的人,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再说了,既是生于有点基础的家族,怎的没人保他,实打实地贬了,瞧张二姑娘后来嫁的人就知道,安南将军从里到外地被驱逐出了世家。
萧洛皱眉闭眼全力回想当时的情况,事发的地点似乎是哪家酒楼的厢房门外,两人都喝了酒,发生了点碰撞,而后打了起来,被打死的人似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因而这件事才没被盖住,闹大了,闹到了皇上面前。案件中就两个人吗?目击证人是谁?好像能在皇上面前陈词的人,也是个官儿,是……
兵部尚书王纪晨!
萧洛睁开眼,怎么会是他?王纪晨出了名的是个护短的人,在血性讲义气的军中十分吃得开,若是安南将军真犯事了,照王纪晨的性子,定是大力维护才对,怎么反而去证实安南将军杀了人?且这案子结得干净利落,皇上很快裁决,事情很快平息,仿佛就是……大家都想赶紧了结一样。连皇上也着急结束的案件,那便是牵连了皇上不想牵连的人的案件。
萧洛心中一紧,有了个猜想,安南将军大约是替谁顶了罪。
而能让皇上都想帮着息事宁人的,让安南将军不敢发一语的,让王纪晨急着出面作证的,不是王纪晨本人就是三皇子。
“沁儿!”萧洛大声喊道。
“怎么了姑娘?”
“你赶快到六皇子府上报信,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告诉他,若是他有空,就请他立刻到山水楼去。”沁儿应着,刚跑了两步就又被萧洛叫了回去,“等一下!别请来请去这么麻烦了,我直接到他府上去找他吧。”
萧洛匆匆扑到梁戚瑀府邸,被小厮告知梁戚瑀出门了,好似是去了茶行。
萧洛又匆匆奔去茶行找,去到时被茶行伙计告知梁戚瑀刚走,好似要到酒行去。
萧洛再次启程,赶到酒行,马车刚一停下,萧洛刚一推开车门,就看到抬腿跨过门槛正准备外出的梁戚瑀。
萧洛连忙跳下车,跑过去,一把扯住梁戚瑀就往屋内带,众伙计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被拽到里屋去的梁戚瑀,皆一头雾水。
“快带我去能议事的屋子。”萧洛对不明所以的梁戚瑀说道,梁戚瑀的答应慢了半拍,脚步颇有些凌乱地拐了个弯,将萧洛请进一间房里。
“怎么了洛洛?这般着急。”
萧洛说道:“大事不妙了,兵部尚书和安南将军两人不久后可能会遭暗算,可能就是今晚,可能就是在你开的酒楼里,他们会惹上人命官司,会有人将这官司闹到皇上面前,兵部尚书和安南将军都要遭殃。”
梁戚瑀挑眉,惊疑地看着萧洛,“洛洛如何知晓此事?”
“哎呀,你就别管我怎么知晓的了,当我是算命算出来的好吧。”
梁戚瑀:“……”
萧洛在满大街寻找梁戚瑀的过程中又将整件事捋了捋,心里有模糊的想法,同梁戚瑀说道:“阿瑀,你看这件事,是不是俞尚书的反击?如果能抓到他们两人的把柄,是不是就能打压三皇子一党?”
梁戚瑀点头,“八九不离十了。”
萧洛急道:“那你别在这里待着了,快去找兵部尚书言明此事,要他无论如何都冷静,不可与别人动手,不可让别人抓住一丁点把柄。”
梁戚瑀应下了,出去前同萧洛说道:“你别慌,事情我会处理的,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你在这里略坐一会儿休息休息吧,看你跑得脸颊都红了。想喝酒的话,就叫伙计给你拿,但别喝太多了,不然回家可不好交代。”
看梁戚瑀出去后,萧洛绷着的神经总算松了些,让沁儿去问伙计要了壶果酒,伙计还很贴心地配了一碟糕点和一碟小菜给萧洛下酒。
萧洛小酌了两杯,开始琢磨这件事在上一世产生的影响,想着想着,想到了自己身上,莫不是就因为此事攻击了三皇子一党,二皇子那边得以扬眉吐气,风头正好,所以父亲才下定了决心让她完成和俞家的联姻。俞家自是看重父亲的武将身份,趁着兵部尚书吃瘪,正好扶一扶父亲的气势,又是让安南将军入父亲麾下,又是要求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