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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摇了摇头,声音略带沙哑:“我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殿下,您一夜未眠,抽出时间匆匆回来这一趟,不如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再走吧?”

“无妨,我心痛不已,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反而让自己更难受。”太子苦涩一笑,沉声道,“倒是你,清瑜,你应该打起精神来,现在能帮我的人,也只有你了。”

“殿下和我未免也太生疏了些,照顾好殿下是我的本分,我也是担心殿下的身体。”

“你不必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让我很知足了,今日宫中的事宜,你可安排妥当了?”

太子和太子妃各有各的心事,这种几乎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他们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谁都有谁说出这句话的道理,只要对方听见了,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太子这段时间在皇上的授意下已开始逐步接触朝堂上的大臣,除了这些必要的应酬,更多时候他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帮皇上批阅奏折或安排布置一些宫中的事务。

皇上身体每况愈下,皇后也无心再管理后宫,只是念着太子妃眼下还要贴心照顾好太子,皇后便一直拖着,没有按照皇上的意愿,及时将权利交给太子妃。

太子迟早都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太子妃也迟早都会是皇后,早些晚些又有何妨呢?

太子妃忧心太子忙于政务累坏了身子,太子又担心很少在大家面前露面的太子妃操办不起相应的事宜,而他们闭口不提的南宫喻,其实已彰显出了他们夫妻之间的默契。

太子妃红着眼眶,连连点头,“殿下不要小瞧了我,东宫这边的事情,我都亲自打点好了,更何况还有能力超强的迎春在我身边,殿下就专心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干嘛这样眼泪汪汪的?”太子哑然失笑,“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呸呸呸!殿下明知我担心的是什么,却偏要在这时开这种不吉利的玩笑,殿下要我怎么放心的下?我看还是叫姚公公来帮忙好了,殿下拉不下脸去求人,那便让我去!”

“我的清瑜一向行事沉稳,今日怎么这样急躁?抱歉,是我让你担心了。”

见太子妃急的都快要哭出来,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宠溺的将太子妃揽入了怀抱。

太子和太子妃的恩爱人尽皆知,东宫里的丫鬟小厮们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们能旁若无人的相拥在一起,下人们也能装自己是聋子瞎子,氛围说不出的舒适。

耳畔是太子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太子妃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殿下好不容易解决了身边最大的麻烦,谁成想又冒出来一个新的威胁,殿下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的处境,万一今日……”

“不会的。”太子嗓音低沉有力,“我了解他,他没有这么不懂事,他不会选择今日的。”

“都这时候了,殿下还想维护他的体面吗?殿下,说句心里话,当初若不是你一时心软还了他一条生路,他又怎么可能安稳活到今日?可他这般……”

“好了,你昨晚没睡好,今日精神状态不佳,还是先吃了早饭去卧房里小憩片刻吧。”

再放任太子妃说下去,还指不定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可这个地方,是没有自由的。

皇城内就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你永远不知道那个随时可能跳出来陷害你的人此刻身在何处,哪怕是自己的屋子,也保不齐有什么人会趁乱混入其中。

可是,南宫喻,他真的会像太子妃所说的那样,不顾一切吗……

太子严厉的语气让太子妃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她松开环抱在他腰间的手,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再抬眸时,眼中的泪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相信。

“殿下,今日,我求母后做主,破例去夏府请了夏云婉来做客,你不会怪我吧?”

太子理了理衣衫,微微一怔,“这时候怎么突然想到要夏云婉进宫来了?”

南宫喻说要带夏云婉进宫来拜见皇上和皇后的事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南宫喻似乎全身心投入到争夺太子之位的阴谋中,而夏云婉,就好像是彻底人间蒸发了。

长安城再无夏云婉的风云故事,南宫喻也几乎遗忘了夏云婉的存在,若不是太子妃今日突然提起,太子差点都要忘了,夏侯远夏大人的府上,还有这样一位准王妃的存在。

太子妃笑了笑:“我也是想帮殿下分忧啊,她即将成为王妃,我总要弄清楚,她日后对殿下是威胁,还是朋友,这些麻烦事若能提早预防,想来殿下也不会这么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