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郭佑宁将茶一口饮尽,借着搁杯斜眼睨向郭佳,故作姿态地询问,“如此,监察大人可满意否?”
“否!”
郭佳接下郭佑宁戏谑的眼神,断声立答,“南疆战乱水患交加,东疆调兵遣粮,西疆死战险胜……三疆皆有所损,唯有北疆,兵为强征,粮不及时,三疆俱损,唯北疆不亏反盈。”
“侯爷,纵有三月大雪封西援之道,但康都征粮久久不应,做何说法?”
郭佳眼神凌厉地逼问,大有几分拷问的架势,让郭佑宁都为之一愣。
不知不觉间,自己那个娇香软玉、稚若孩童的千金,竟也有了几分掌家之人的气势。
“北疆粮食种植周期长,一年一麦一稻已是极限,不比南疆水暖地肥,夏秋两季皆为丰收。”
郭佑宁多了几分正色,就事论事,“昨年北地欠产,存粮本就无多。今年六月底收昨年麦,方才填补上亏空,已以库存半数押送各地支援。天地气候所致之事,强算在我的头上,大人有些强词夺理了。”
“北疆兵强粮足,三疆无以挟制,侯爷一家独大,君心恐难安。”
郭佳不接郭佑宁递来的锅,只强调一件事。
郭佑宁嗤笑,“北疆粮足,方以慰边民。北疆冬日里万物凋敝,了无生机,若无存粮在库,指不定饿死多少人。再说兵马,北疆五大城,三城兵马交于圣上钦点防御使,我郭家何以独大?”
“侯爷是不满于圣上的决定?”
郭佳就势反问,“不满于被分权?”
郭佑宁目光一闪,正视对自己步步紧逼、前后下套的女儿,“圣上决策,自有道理。”
“那就是心有不满了,只口不敢言,故而拖延防御使任期,以方便自己调配人手,既销毁罪证,又方便拨弄防御使与边将的是非,妨碍防御使接掌兵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