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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相逢半敛的眼眸又黯沉了几分。

小皇帝是觉得自己终于养了几条好狗,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自己叫板了啊。

“圣上对端王殿下一片拳拳关怀,实为父子情深,老臣若再多说什么,倒是显得老臣不近人情了。”

许相逢说着场面话,却又将问题踢回给皇帝,“皇上既然对余淮知县的人选几次心生异议,想来是心中早有人选,就莫要再愚弄老臣了。”

“丞相多虑了。”

皇帝道,“丞相守先帝遗诏辅佐于朕,又是皇后的生父,朕的岳丈。朕仰慕、尊敬您都来不及,怎敢愚弄丞相?”

许相逢敛着眼,垂首越发恭敬:“圣上折煞老臣了。自古君是君,臣是臣,老臣就算身为国丈,也越不过圣上去。”

说罢,许相逢在皇帝再次开口之间,再揖以问,“不知圣上属意何人赴任余淮知县一职?”

皇帝客套的话被堵在嘴里,嗤笑地瞥着转移话题的许相逢,眼一转,狭长的一双眼半眯着望向朝中众臣:“朝中有能之人众多,朕也拿不准该让谁前往余淮。”

“余淮位于武安西面最主要的河流——香漳河的入海口,于怀临、漳渝三县构成了西南境海贸的关鞘之地。又与游祝隔海相望,兼任海贸的同时,还需防备外敌来犯。如今我国兼并了羌地,管理这三县的官员,也少不得要能亲人,要能安抚好羌人。”

“此三县,实为西南境的要塞之地。”

皇帝大谈此三县的重要性,视线却越过群臣落到了柳溪元身上,“如此重责,朕确实一时拿不定主意,该由谁来任职。诸位爱卿可有人愿主动出京,舍这京城繁华,往海域边陲之地,为朕分忧?”

听着皇帝把三县重要性一摆,又特意加重“主动”二字,朝中不少人蠢蠢欲动,但却又在听闻皇帝将三县贬为海域边陲之地,一时又有些犹豫。

三县或许重要,或许有不少油水可捞,但也不到值得他们舍弃京城的好日子,去边陲吃苦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