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收枪而立,漠然地看着已是强弩之末的李定山,一句话也没有,却有人替她开口:“便是没有我,这场战你也赢不了。”
孟舒澜站在晏清身侧,看着还强撑着站着的李定山,语气淡然,却叫李定山心死,“这场仗从你们将主意打到侯夫人头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被你们带走的,是江湖上早已销声匿迹的鬼面——殷十娘。”
“而被你们扣押的官眷,也早就被她和阿清安排的人救了出来。这个消息早已送了出来,那些被你们胁迫的武将们,此时已经反水。”
“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说着,孟舒澜忽然展颜温婉地笑了一下,自我调侃道,“我带来的人马,只是以防万一,顺便善后而已。”
李定山扭头再次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战场,火光硝烟之中,他的人或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或已经缴械投降抱头被人赶到城楼一脚蹲下。
孟舒澜带来的人已然开始打扫战场。
“呵……”
李定山自嘲般地轻笑一声,再看向对面持枪而立的晏清,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只能看出五官轮廓,叫他恍然间像是看见了晏康明。
年少时的好友,为官后分道扬镳,自己一心想比过他去,不择手段,最后却被他的女儿算计得一败涂地。
这就是报应吗?
李定山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刀尖落地,瞳孔逐渐涣散,花白的胡须凌乱随秋风轻晃,
完全露头的朝阳将光打在这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李定山染血的玄铁铠甲在这光里泛着深沉的水光,而其胸腹的位置却有一抹格格不入的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