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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看着佳酿倾洒,似又瞧见父兄沙场倾酒送战死袍泽的一幕。

或许每一个披上战袍的将士,等的便是他人敬自己的这一盏酒?

晏清饮尽盏中酒,羽睫轻垂,眼睑半瞌,视线落在无边的夜色中,凄然寂寥。

“等回到康都,舅舅估计会召你进宫。”

孟舒澜放下酒盏,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角余光,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想好怎么解释今天大街上的事了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晏清为自己斟上酒,坦然道,“圣上要的是能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的忠君之师。我若能将西疆攥在手里,圣上既得了军队支持,又免了臣子拥兵自重的隐患。毕竟我一女子,最多也就到定远侯那个地步了。”

孟舒澜持箸的手一抖:“如此直白,不怕我去圣前胡言吗?”

帝王多猜疑,最忌讳臣子功高盖主拥兵自重。

这是朝臣心里都明白的事,但没人会挑明了说出来惹帝王不满甚至猜疑。

“你不会。”

晏清说得肯定,复杂的目光落在孟舒澜身上,又借着饮酒撇开去。

想起前世他在自己怀里冰冷僵硬的样子,晏清端着酒碗的指尖冷得发抖。

前世她替温哲茂出征北伐,在邙山遇伏,被困死在邙山上,他带兵来救。

她依旧记得那天满身是血的孟舒澜站在自己面前,笑着朝自己伸手,对自己说“我来接你回家”的模样。

她牵住了他的手,可他却倒在了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