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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我困了,你自便吧。”

康熙听完皱眉,她家中并无其他人,只有她一个没出阁的女子,她不仅让一个陌生男子住进她家,同住这么多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此不知防备,她就不怕他对她做什么嘛,这农妇是心大,不顾自己的名声还是本身生性放荡,不知检点,女孩子家的名声跟清誉多么重要,她为何一点都不重视。

算了,这女子如何并不关他的事,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给他治病时花了五十两,到时候他还她五百两便算是还她恩情了,她是死是活,有什么名声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的确不着急传信,他失踪这么多日,外面是何种情势,他尚且不知,不能贸然传信,胤褆暂且不提,索额图跟太子走得近,他若是殁了,便是保成登基,只有福全这个兄长,他是信得过的,要是传信,他也是先传给福全,只不过福全在苏州还是已经回京城了,他都一无所知。

这简陋质朴的宅院没了那个女人说话,顿时变得安静,他也回他的房间,方才他打量时很容易看得出他住在哪间房,他低头看自己穿的衣服,他这辈子没穿过这么粗糙寒酸的麻衣,刺得他不舒服,而且还有明显的缝补,不过瞧着那女子穿得也寒酸,想来不是富裕之人,原本打算以五百两感谢她的恩情的,康熙又默默想着还是用一千两还她恩情好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要如何传信,不知太过疲惫,一阖眼,过不久,他就睡着了。

……

在他们睡觉的时候,芦圩镇来了一批人,村民们见到那么多陌生官兵,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停下手里的活驻足看过来,有些人还往上凑,大家交头接耳,很是好奇官爷们突然出现的缘由,以为是要征兵。

冯大婶今日无事,正在家里带孙子,听到屋子外头有动静,她抱着两岁的孙子走出家门一看,突然见到一群官爷朝秀花家走去,前头有人给官爷带路,是常常外出做生意的四狗子,她吓坏了,以为秀花招惹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她赶紧把孙子交给二儿媳妇,匆匆跑过去,见他们还真往秀花家敲门,她挤开围观的人群,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官爷,这是怎么了?可是这户人家犯什么事了,怎么敲这家的门?”

官爷们还没回答,四狗子先开口了。

“冯大婶,你别管了,快到一边去,别耽误官爷办差事,那王秀花捡回来的男人是通缉犯,犯了大事,官爷是过来抓他的。”

四狗子常年在外面做生意的,跑来跑去的,意外见到城里面张贴的告示,看到不明人士就上报,上报有赏金一百两,他十天前回一趟老家,知道芦圩镇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说是落水被王秀花捡到,那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很符合告示上说的不明人士,赏金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许是告示上的人犯了什么大事被通缉了,为了这赏金一百两,他按照告示上说的上报,被盘问一遍后,他就被要求领着官爷们过来找人,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有一百两赏金,他就忍不住激动,不希望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坏了他的好事,他上前砰砰砰地敲门。

冯大婶脸色一白,村子里何时见到这么多官差啊,果然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是通缉犯,秀花怕是要被他连累到了。

睡在屋里的王秀花先听到动静,外头的人不是在敲门而是在砸门,砰砰作响,她还以为是铁柱又过来找茬,她透着门缝往外看,只看到她家门口站了很多人,有人穿着官服,腰间还有佩剑,她真怕她家的门顶不住,把门打开后看着外头的人,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姑娘,我们想寻一个人,姑娘可见过这个人?”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蓝色锦服,将一张画像打开,那画像一看就是会作画的画师画的,她一眼就能看出画像的人是富贵,跟真人有七分相似。

没等她说话,四狗子就先嚷嚷:“秀花,这人就在你这,你把人交出来吧,别想隐藏了,你捡回来的人是朝廷通缉犯,被四处通缉,他现在在哪呢?”

四狗子越过她就想带着人进去,王秀花拦都拦不住,根本没来得及去想什么通缉犯的事,只觉得这一切很是突然,她得先想法子面对这突发情况。

她家小小的院子瞬间站满了人,许是外头动静太大,富贵也从房间内出来,富贵一出来,有几个人就朝着富贵跪下,刚想说话时,富贵就抬手制止。

“官爷,是不是他,这人找对了吗?”见到人后的四狗子兴奋地说道,想着一百两银子就要到手了,他一回头发现有人跪着时,他才觉得不对劲,尤其是跪着的人是这里面官职最大的,连苏州城的知府都对那人为首是瞻,而他们吴江县的县令又对苏州城的知府卑躬屈膝,这一大半的人都跪下了,做生意的人还是会察言观色的,他瞬间噤声,不敢说话了,也跟着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