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本就是市井三教九流里出来的,待坐稳扶正了满头琳琅的发钗,不由气急败坏地唾了一口,推开前来搀扶的轿夫探出头,挥着手绢对着那骑马人的背影骂道:“你这遭了瘟的鬼,街是你们家的不是?横行个什么劲!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这道理的!什么东西,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你这不知人事的混蛋!”

她连珠炮似的骂了半天,那马上的人听到了却是充耳不闻,一路赶到了临江王府才勒住缰绳。

他下马,亮出令牌来,门口的守卫一言不发地放行。

他径自来来到听溪院,穿戴整齐的楚峥越与楚峥阳两人正坐在二楼美人靠上说笑。

兄弟两人一个手中把玩着一对油光水滑的铁核桃,一个撩着袖子,正为自己和哥哥摇着折扇。

来人跃上二楼,跪地道:“世子爷。”

他这骤然到来吓了楚峥阳一跳。

他收了扇子,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眼,抱怨道:“时闲,你能不能别总是悄无声息的?回回都吓人得很,若把我吓出失心疯可怎么好?反正这附近的缝儿都被你们这群暗卫溜满了,你还怕谁会对你不利不成?”

时闲道:“三爷说笑了。”

楚峥越道:“让你查探的事怎么样了?”

时闲道:“沈二公子已然苏醒。”

楚峥阳在旁一副八卦模样饶有兴致:“哎呦呦,哥哥之前还说对沈三姑娘没兴趣,这眼看着连大舅哥什么情况都不忘打探,心口不一四个字说的就是我大哥。”

楚峥越面无表情一核桃砸在楚峥阳头顶:“闭嘴,数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