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论辩过后,只见右相苏阁老缓缓上前一步,他儿子中书舍人立即将他扶住,只见他拱手作揖,道:“官家慎思啊,前日里六部才议过的兵部亏损之事,当时老臣说三年之内不宜大举发兵,官家可还记得?如今国库亏空已是入不敷出之景,若是再大举进兵,那不出半年,朝廷上下便无奉可发!到那时官家人心尽失,则社稷危矣!”

官家听闻此言,不禁握紧了拳头,眉头越发紧皱。

夜凝紫在殿外听闻此言,不禁唏嘘两声。毕竟前朝众官贪污腐败者甚多,前年官家播钱粮赈灾,可百姓却未收分文,怕是全叫他们贪了去。若是他们肯将囊中私银尽数上缴,恐怕此次发兵之成本不仅足够,怕还是绰绰有余。

此刻只见太尉置身前列,道:“官家可否听臣一言?臣自汴梁沦陷以来,臣之妻女皆被狄人掳走,臣无一日不想收复失地,但可惜此时国库空虚,百姓好不容易有了喘息之时机,此时再大举征兵,怕是不妥。”

太尉在朝中威望颇高,又是主战派的主心骨,他此言一处,便是主战派人人皆闭了嘴。

骠骑大将军握紧拳头在地上重重垂了两下,但眼见得太尉眼含热泪,便长叹一声,只好就此作罢。

奈何朝堂醉生梦死者众,偏安一隅者更众,可惜偏偏向他这般立有恢复河山之志者少之又少。

难道北地百姓从此只得昂首空盼,永远不得安宁?难道江南百姓是安国百姓,江北的便不是?

太尉亦是无可奈何,他深知,即便官家肯出战,主和派那边也一定会出手阻止,到时候主站派损失只会更为惨重。

他拭了拭眼角泪珠,实是不忍看妻女在狄人手中受苦,奈何朝廷失德,山河无救啊!

夜凝紫在殿外看得亦是一时气血上头,当年汴梁攻陷,多少人少女少妇被掳去了北地?其中不乏王公贵女,公主贵妇,甚至连官家生母魏太后都被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