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刚结婚没几天,冬梅拿给她五毛钱,说是她婆婆给她买布做新衣裳的钱,她不舍得用。
“娘,这钱还是你存着吧,你年纪大了,有点钱傍身不容易受欺负。”
王金枝一个谢字都没说,收下了小女儿的五毛钱,转头给她大女儿春桃买了一块新布料做了新衣裳。
这冬梅以后要是都不回来,每周堆在柴房的柴谁劈啊?一分钱也别指望她拿回娘家了不是?
想到这儿,王金枝急忙追了出去,“冬梅,你等一等。”
徐冬梅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娘,眼睛里还带着一抹未褪去的期冀。
虽然已经对娘家失望透顶,但心底某个深处还是希望她娘是爱她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丁点也好。
王金枝刚要开口,她大女儿跑上前,拉着她的袖子用力拽了一下。
“娘你追她干啥呀?你没听见她刚刚怎么说我的吗?你赶紧让她走吧,我看了她都烦。”徐春桃生气道。
“我是想问她……”
王金枝犹豫了一会儿,说:“冬梅,你有两毛钱没有?你姐姐想坐驴车去镇上卫生所。”
徐冬梅看着她的亲生母亲,眼睛里仅剩的期待消失无踪。
“没有。”说完,她一丝留恋也没有地走了。
这次不管她娘又叫了她多少次,她都没有再回头。
两毛钱可以买大米了,有几户人家舍得花两毛钱做驴车的?
十七岁那年,她高烧不退,村里的赤脚医生都说要赶紧送到镇上的卫生所,娘说坐驴车太贵,去不了。
后来还是她两个嫂子轮流给她敷了一夜的凉毛巾,把温度给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