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燥头发打结,沾了水也难梳开的只能一根根理,她垂着个脑袋手往后扒拉的模样像个女鬼,还是个不太聪明的女鬼。
没过一会儿小枣也蹬蹬地跑下来了,小丫头竟然也没被吓着,就是有点迷惑:“阿姐,你干啥呢?”
“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秃了一块?”方才用的劲儿大了点儿,许三七感觉有一块头皮凉凉的。
小枣东摸摸西摸摸,没找到哪块秃的。
“在看什么?”山潜从屋里走出来,问。
“阿姐说她头发秃了。”小枣说。
两人围着许三七看了一会儿,事实证明这都是瞎操心,她头发长,这段日子吃喝没短过,睡得也早,比起两月前,头发只会更黑更密。
“人老了才会秃。”山潜很认真地安慰她,“你不老。”
许三七不同意,她面上一派严肃:“劳累过头也会掉发,以后年轻的秃子街上一抓一大把。”
山潜想了想,她近日手头上的活儿是多了些,除了做家里的饭、为开铺子做打算,菜地里的事儿十中有九也是她自个儿在忙活,有几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也不为过,确实称得上是劳累。
于是他斟酌着开了口:“鲜蔬米面的生意,大公子没催过,大抵也是不急的,你累了就歇,沈家没那么不近人情。”
说完有一瞬山潜自己都怀疑了,沈更确实是没催过,甚至也不太过问,至于近不近人情他承认这话他说的有水分。
“你怎么知道他不急?”许三七哼哼两声,嘟嘟囔囔地瞎说:“指不定他心里偷偷急不叫你知道。”
山潜不知道,但是他听明白了,这就是一场因掉头发而生出的,来自年轻姑娘的无端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