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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七这一觉睡得昏沉,醒来后软手软脚地披衣下楼,小枣比她醒得早,早睡不下了,跟着就往下跑。

喝了半碗凉水,在屋后小坐着发了会儿懵,她把后日摘回来的酸枣找了个盆浸着,转身进屋烧灶。

午时泡的绿豆胀开了,换水上灶熬,罐里加一勺米醋,灶里添柴大火烧开,许三七把山潜叫下来和她一道剥酸枣。

酸枣皮薄,熟透后用两指一掐就能挤出果肉,白色的果肉有些软塌,内里包着一指节大的酸枣核。

剥下来的酸枣皮攒了一簸箕,倒进坛子里留着酵果子醴酪作肥水。

许三七见灶上熬的绿豆汤煮开了,抽柴改用小火焖煮,剥好的酸枣连核带果肉上篦子蒸,趁着这会儿她把翻出一小袋干紫苏叶,喊小枣帮她磨成粉。

小石磨推着不费劲,紫苏晒得干皱,用手一捏就散,磨着也快。

锅里往外冒白气,屋里一股子果子酸味儿,酸枣蒸了不过半炷臭就能拿出来,果泥倒在盆里像发过的糯米面,放着晾凉一会儿,许三七试了试,不烫了就下手揉出枣核,枣核留着也有用处,能烧枣核炭。

剩下的果面儿和糖,掐成小剂子裹上紫苏粉,摊在圆盘簸箕上拿出去晒,晒干后的紫苏酸枣饼能放一整个冬天。

灶上的绿豆汤煮得冒泡,许三七敲了两块黄糖下去接着熬,又去巷子里借了半桶碎冰回来。

“热的不好喝。”她敞开窗,把屋里的热气散出去。

“看着有些像雪泡豆水儿。”山潜说。

许三七用木勺搅了搅罐底,嘀咕道:“是一个方子,这锅有些熬过头了,豆子出沙了。”

凉浆铺子卖的雪泡豆水儿清一些,绿豆是不炸花的,煮出来的汤水更绿,喝着也更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