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陈奇虽然听懂了两人的言下之意,但还是克制不住眉角跳了跳。
那一瞬的不言语,他们下意识想的大抵都是同一个不敢。
“只要不违八常,她做什么我都觉得好,但我也盼她不必被世事裹挟,只做她想做的。”许三七说。
故而她先来找了徐庐。
这事儿问不好,她自己也会成为裹挟木兰的一部分,这是许三七不愿看到的。
酒盏落于四方桌上磕出一声重响,鹤发老人一改闲散,直起身子百感交集地看向对坐的年轻人,随即又大笑出声:
“不被裹挟?哈哈好一个不被裹挟!”
许三七估摸着他是在笑自己狂妄,她挠了挠脸侧,又听见对方似是带着些畅快心绪地问:“你想问什么?”
她顿了顿,斟酌后缓缓开口:“两月后木兰曾同我说不再去武馆,我原以为她是忧心家中拿不出银钱交束脩,眼下看来,似乎不尽然?”
徐庐吃了一口菜,瞥了一眼席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弟子,淡淡道:“老夫门下不收无用之人。”
“可您也不是真的想放她归家。”许三七看得出来,这位夫子其实对门下弟子很看重。
“武子修习不全然修于馆内,想必你已经见过我门下那几个了,世家之人皆以雅士自居,其实都是狗屁,老夫一年到头也瞧不见几道清流,珠子旁侧全是鱼目,木兰性子犟,难免瞧不上他们,可这天下,是容不得一人独行的。”徐庐话间略有些无奈,说到急处,憎恶嫌弃之色全然不加掩饰。
开阳皇室一脉早不知道隐到哪个山头里去了,兵卒和黄金都握在世家门阀手中,要想出人头地,就得替名门望族效力。
许三七不懂时局,更不晓仕途,她昨日来问,也只是想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