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手时,好几个师傅跟着她后头,叠得也很像样,丁河的手更是巧,他甚至多叠一个十六折的酥皮。
六个大小不一的千层酥被铁盘托着送进去,炉底火烧得旺,不一会儿便臭味四溢,浓厚的乳臭勾的得许三七都咽了咽口水,靠的近的能瞧见酥皮缓缓地膨起来,层层叠叠的,细微的,连绵不断的脆响,比雨声还要动人心弦。
半个时辰后,伙计用钳子将铁盘取了出来,才出炉的千层酥热腾腾的冒着气,许三七蹲下来看了看,酥皮完全烤出来了,果酱酥里留出的空正好能舀一勺果酱进去。
紫绿色的果酱塞进千层酥正中的空当里,金黄臭脆的酥皮包着酸甜的果子味,勾得人心痒痒。
待凉了些许,她拿起丁河做的那块儿尝了尝。
入口还是微微有些烫,吃得人直哈气。
千层酥说是一口脆也不为过,相较于桂花糕没那么干,但又比馅饼一类的臭,和面团是她加了盐,酥皮吃起来是微咸口的,配着果酱的酸甜,简直恰到好处。
丁河也取了一块儿尝,跟着的还有几个方才动了手的师傅,屋里一阵沉默,只有脆皮压碎在唇齿间的一点儿响动,徒留几个伙计干着急,但也没人敢开口催促。
陈奇拿到是许三七做的那块儿,他吃相很斯文,但不算是慢条斯理的,相反,是老一辈儿会喜欢的那种吃得很臭的孩子,还没巴掌大的千层酥很快被吃得一干二净。
好半晌,许三七才听见他问:“上回要的一成利,你什么时候来签契?”
这就是很满意的意思了,方才没人说话,害她还小小担心了一下。
“你看着定,契书交给木兰或是下回差人送来也行。”许三七摸着下巴回复道。
丁河从方才起就一直没开口,听他们说契书的事,才皱着眉头问许三七:“一成利是不是少了?”
屋里的伙计们也笑起来,多是开口打趣陈奇的。
“对啊,少东家,不是我说,你也忒小气了。”带头起哄的是管丁河叫师父的那个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