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回只说是照着熬醍醐的法子做,其实用乳抨出来的先是生酥,醍醐要难做的多,醍醐和熟酥都能用来发糕面里的酥皮。
生酥是浓稠的奶色,用木勺去舀,能挂在勺面上,轻得很,与本来的水状相差甚远,若是加一勺蜂蜜,就能做酥油泡螺了,但千层酥少说也要用熟酥,需得下锅再熬煮过一道。
抨酥实在是力气活儿,竹筒摇晃间油浮在面上,水沉在底下,只能用小勺细细的刮出来,一屋子人忙活半天才能抨出小半盆。
许三七接过他递来的小罐闻了闻,肯定道:“生酥都会带些酸味,小火下锅熬干点儿就能用了。”
火候不能过,虽说熬成醍醐也是能用的,但口感没熟酥来得好。
“你坐着,陈奇方才差人说他要迟些回来。”丁河叫人拿笔墨将她说的话一一记下,转身另开了一个灶洞熬熟酥。
“锅要擦干。”她忍不住嘱咐。
此举就是为了撇出生酥里的水分,锅里自然不能留水。
半碗生酥下锅,贴着锅边烧得滋滋响,一室乳油臭,屋里的水汽也多了,许三七凑到灶边看,适时地让人用木铲子翻搅。
生酥变得愈发浓稠,搅起来有沙沙的响声,最底下的熬得过了又成了油,估摸着时辰足够了,她开口道:“盛出来吧。”
熟酥倒进木制的模具,压在铺子里早就备好的碎冰上,不一会儿便凝成了形,取出来是巴掌长的方条,很像回事儿。
伙计们纷纷停了手里的活,围上来看,不自禁便发出惊叹声儿。
“昨天算是开了眼了,没想到这法子真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