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仓!”停船靠岸,楼上有人高声道。
数十个蓝甲配刀的护城官圈出场地,厚重的乌木舷梯搭上岸边,发出一声巨响,船卒们跨步下船,那舷梯陡峭,人全凭着一股冲劲儿落地。
接着就是运粮,楼仓大开,几个敞口木笼从船边下放,笼里粮袋堆得似小山高,船上锁链声不绝于耳,有胥吏搬来短桌板凳,桌后挂了幡,白底黑字的写着“一人八斗”。
船上下来一个着灰衣黑甲的船卒,中气十足道:“来!都排好了,白米白面都是一人八斗,卷宗上都写着,划了名就不必来了,若是冒领,府衙必有重罚!”
吵嚷的人群排成长队,许三七也在其中,张云站她后头,祝家兄妹在后,她们来的已然算早了,都退到了渡口正门处,后头还有不少人,一眼望去都瞧不见队尾。
“怪不得说要抢,再往后得排到天黑了吧。”许三七站在长坡上回头望,不自觉喃喃道。
张云闻言叹了口气,说:“这一船估摸着卖不到天黑,明日是赶集日,到时候还会有船回来的。”
都是一样的价,不过一日事一日变,粮食到手能瞧得见才算安稳。
“哥,咱家要买多少啊?”祝欢站累了,用头抵了抵她哥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八斗。”祝风站直了,好让祝欢靠的舒服些,“先买米再买面,阿爹没来,我身上只有一两银子。”
他们也是听到消息便慌忙赶来了,家里也就这么些钱,加上昨日卖鱼挣的一百文才凑出这一两银子来,再多要也没有了。
“那我们可以买一石米,还有余钱能买八斗面。”祝欢算得起劲儿。
许三七听着也在算,她带的钱也不多,身上也就八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