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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张顺吵着要吃饼子,一家人哄着他,独留她在灶房洗碗。

“水,小云儿,水”

张宏不知又和哪个狐朋狗友喝酒回来,醉醺醺地进屋,嘴里骂着她都听腻了的脏话。

“我说要水,你耳朵聋了?”

柴火堆被踹翻,散落一地。

又来了,这个人一个月总有几天会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她想,只要不理会就好了,装作没听见,与自己无关,很快就过去了。

“许家那丫头知道你要给人做妾,不理你了吧?”他说着,嘴角一歪,流出一丝恶心的涎液,和从后一样。

但又和从后不一样,他从后只践踏她,说她克死了爹拖累了娘,说她娘也早就不想管她了,说她和张家养的狗没什么两样,说她是贱骨头,白长了这么一副男人喜欢的身子,人比木头还楞,连他这样的人都不屑于尝。

“你闭嘴!”她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她看见了张宏喝醉时的眼神,空洞的,放大的黑色瞳仁,流淌着如蛆附骨一般的恶意。

三七她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说的。

“怎么?八两银子就能买了你,你以为她不知道?”他醉醺醺的走近,恶臭的酒气凑近她颈侧,和从后一样,她总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他没把她当人,自然也不会把她当女人,她在他手里,只是个物件。

在廊下,在灶后,在院子里,在桌角下,他毫不避,像逗小猫小狗一样的抚摸接近,而她只能克制住恶心,说自己要干活,要干很多活,说张顺在哭,说她娘叫她进屋

她以为只要帮张家干活,他们就会拿她当人。

她告诉自己,再忍忍。

“啊我都忘了。”铜钱被抛至半空又被接住,她听见那个畜生说:“她现在也和你一样了,是没人要的贱人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