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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在船上,许三七听他说过要北上去做毛皮生意的事,她想了想,问:“你们来打听消息么?”

“没错。”他勾了勾唇,赞许道。

做毛皮生意的人少,物以稀为贵,运到南方的皮毛卖价会高,但对天枢人来说,当地的行商不南下,他们的皮毛难出手,北方的买价会低。

辛折点头,两人顺着人潮走,找了个不那么拥挤,视野又还不错的位置站定,他说:“昨年打算南下的天枢人不多。”

许三七懂了,南下必定要过枕河,而枕河有一半是归属摇光的,眼下摇光出了事,谁也说不好水上是个什么情况,很多人宁愿不做生意,也不愿意冒险。

“那毛皮的价格”许三七和辛折对视了一眼,青年的睫毛长而卷,眼底泛着浅浅的光

而辛折要承担的就是走水路回天权的风险。

“那昨日来的天枢行商,是打算在开阳把手上的货全都出手?”许三七问。

这空地就是为那天枢来的商人腾出来的,也不知道装货的马车待会儿是从哪个巷口进。

“我差人打听了。”辛折没避讳和她说这些,面色如常道:“人是先到了海城,和我们住一家客栈,带了二十一车,也不全是裘子货。”

天枢人养牛羊,捕猎也是好手,若是运气好,狼皮狐裘也不在话下,天枢的吃食外乡人吃不太惯,若是去当地吃新鲜的牛羊肉倒还不错,辛折就去过两回,炙牛肉烤的滋滋流油,着实馋人,但晒成肉干,运下来就很不好卖了,硬得能把老太太的牙都崩掉两颗。

“那一会儿是叫价?”许三七看围了一圈人,以为是价高者得。

辛折瞥了她一眼,憋着笑,只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西边那个巷子传来重重一道鼓声,有人一面跑着敲锣,一面喊道:“让道,让道,马车来了。”

许三七突然问:“不是说外乡人很难在海城行马车吗?”

辛折也不甚清楚,只道这天枢行商有大来头。

锣鼓敲了半晌,也没见马车的影子,许三七踮起脚去瞧,才在那巷尾看见拇指那么大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