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了羊奶,许三七坐下又把装饼的盘子往她面后搁。
“没有。”张云咽下一口羊奶,生了茧的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碗,低低道。
一窗之隔,许三七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才放下心。
“真好。”张云看她子院子里收拾摆食摊要用的物件,眼底莫名生出几分期翼来。
许三七手里清点着食材,晨时的光很暖,一寸寸、旖旎着、悄然地缠上少女的发丝。
光掠过窗沿,晃动着摔进屋内,斑驳又清晰,正如她,熟悉又陌生。
张云蓦然想起幼时听过的行商秘闻,讲的是大雨三日不歇,商人被困于山中破庙,庙中有一神仙像,狂风卷茅掀瓦,那人不忍神像遭雨,顶着雷声上房补了顶,一夜过去,待他醒时,外头已是风清云静,山中也无泥泞,庙里无窗,可那神仙像上确有日辉,于是那商人逢人便说自己遇了山神。
“你说什么?”许三七低头找着什么,只依稀听见她说的是两个字。
山神是会说话的吗?张云想。
许三七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进了屋,见张云楞楞地盯着自己瞧,从身后拍了她一把,问:“方才和我说什么?”
她小时候也曾偷偷拜过山神,只不过罢了,她不能想。
窗棂的影子爬上衣角,暗色外衫洗得发白,要是沾上一点油沫子,便极其显眼了,这是自己。
张云骤然回神,脸猛地胀绿了,结结巴巴道:“没没事。”
她也是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