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卡车缓慢地驶入视野中,盛乐芸猛地站起来,将东西随地一扔,跟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
她藏匿的地方很隐蔽,是在一个办公楼的二层,能够在镂花走廊上,看清楚整条郭奶奶负责的街道。
这会儿她来不及下楼,直接撑着栏杆,一跃跳到草丛中就地一滚。
盛乐芸顾不得手和脚上因为缺乏针对性地锻炼、又用力过度,而带来的疼痛感,猫着腰从一排颇有年头粗壮的树另一侧用尽力气跑着。
老太太天天起得很早,哪怕五月的天,空中星子未消,鸟儿都没叽叽喳喳扰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挥舞着扫把干活了。
她的儿子牺牲了,而她没有其他亲戚,年龄又在这里摆着,所以武装部的同志们,跟老太太商量过后,将一次性发放的抚恤金,改成每个月发放的模式。
保证老人不缺钱花,又不会被人惦记着。
每个月发放的数额足够老太太衣食无忧的。
不过她不想动用儿子拿命换来的孝敬钱,是以老太太跟街道递交申请,有了这份清洁工的工作。
清扫街道的活并不轻松,而且还得顶着众人轻视鄙夷的目光,工资也不高,可是老太太心里踏实。
而且老太太闲不住,不扫地了,还要接一些糊药袋、火柴盒等的零活,再不济她纳鞋垫拿到集市上卖。
似乎每天多赚一分钱,都成为她枯燥乏味生活里的,能够掰着手指头数的快乐。
这会儿她一边扫地,一边笑着盘算自己这些年干活攒下来的钱,琢磨着回头给小丫头买两身漂亮的衣服。
小姑娘嘛爱俏,她可不希望自家乖孙,在哪里比别人差。对了,好像还有什么舞蹈班、钢琴班,她得托人帮忙打听下,让乖孙在起点就不落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