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栀等了会儿,没等到下文,便询问道:“然后呢?”
丁如霜:“???”
丁如霜:“然后,然后就是我教训过他了,我这次跟您说清楚后再教训他一顿,拿大鞭子抽。”
小云老板:“喔,也不用。翟嵇是第一负责人,他想去的话找翟嵇打申请,没必要先报到我这儿来。如果翟嵇觉得他不合格,过来找我也是没用的。”
两个人似乎有点鸡同鸭讲,最后还是逄余把话结了尾,让倪明先去翟嵇那边审核,丁如霜这才带着略有些梦幻般的神色回去了。
等她离开了,云栖栀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满头雾水了,一边重新往定好的物资点走一边询问:“她什么意思啊?”
逄余略一沉吟,这才慢吞吞解释:“翟嵇伊丽他们跟丁如霜林净秋他们是互相竞争关系,而你之前搞得制度很完善,现在所有的‘重心型’部门都在翟嵇他们手里。你也没有任何要‘看经验’的意思,依旧让年轻人领导中年人,涡塔这些人想掺和进来是千难万难的。”
云栖栀不笨,甚至还在其中刻意引导过,所以她立刻反应了过来:“啊?就这么点小事……翟嵇照样还是领头人,她是觉得把侄子塞进去就百分百能‘篡位’了吗?”
“就像你之前并没有给他们安排任何职位一样,这也是种态度。”
逄余说道,“有时候所谓的政策和要求都不是重点,上位者如何‘理解’才是最重要的。规定都是你下的,那就要去理解揣摩你。为什么阿谀奉承的小人从古至今一直没消失?当然是里面包含着大利益,当然是人就吃这一套。有需求才有生产。你觉得他们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么?才不是,他们之所以这么老实的遵守,是因为看明白了你想打压他们,给他们个见面礼。”
也就是说,丁如霜这么谨慎小心,是因为他们知道她是在给他们下马威,或者说就等着他们露出马脚或者疏漏好抓小辫子呢。这样一来,想往“后勤”钻的倪明自然是给她添了大麻烦,还有可能把她带成个要被枪打的出头鸟。
但现在倪明被轻轻放过,或者说在她的意思里是“放过”了他的僭越,岂不是说明这个“新官三把火”时期已经过去了,他们可以一展抱负跟旧云家分队同台竞争了?
云栖栀恍惚了一瞬间。
她上辈子确实把大部分时间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和打工赚钱上,但也确实不至于过成苦行僧,真就一点娱乐时间都没有,把自己活成个机器人。毕竟也才十八九岁,有时候也确实想放松想玩。
那想玩又不知道玩什么的时候,比较犯懒的做法就是直接py,跟着舍友看综艺看视频,如果没记错的话,有一段是警犬培训。
主持人问:都说边牧是最聪明的狗,为什么在整体范围内,却是其他犬种例如德牧之类的占大多数呢。那个训养员就说:就是因为边牧太聪明了才不合适。
举个例子,在嗅觉寻找训练里,其他的犬嗅味道再用嗅觉去寻找,而边牧会看训养员的脸色,如果人类表情或者情绪变化,它就会在这里站定。再者,训练就是要日复一日的不断重复,培养熟练度、培养准确度甚至培养本能,即便会了还是要每日重复保持,这点不论是犬还是人都一样的。那些“笨勾勾”会服从命令,该重复就重复,但边牧觉得自己明白了就会偷懒,因为它‘会了’。
所以军犬种要聪明,但又不能太聪明。如果聪明的恰到好处又忠诚,那才是最合适的。
云栖栀现在就有这么种感觉。
不是说他们是犬、就是那种突然联想的感觉。
就像是那位训导员说起“边牧看人脸色找物品”时候的表情一样,很微妙。
当然,边牧也确实不愧是最聪明的犬。
“是这样么?你现在的心态?”逄余询问。
云栖栀手指在胸口处一停顿,不断在面前落出的蔬菜袋都停了一秒,“还真是。不过我想的是……我觉得他们可能想得太多了。”
得知倪明“心理生病”好像是在搞基建之前,那个时候这些涡塔代表们没人预判到云栖栀会在哪儿停息、也没人认定未来自己必将彻底绑在云家的船上,所以那时候的情绪情感既是试探的、也是真实的。
倪明这个人比较特殊,他不是涡塔那帮的,游离在外又分割不开,丁如霜让他过来的重点同样很明显,在所有人都没有防护的时候,一堆中年叔叔阿姨,她跟丈夫侄子三个人足够“挣出一番天地”,占据足够的优势地位。所以她不会派侄子去做什么事,开辟什么新方向,只是把他当做一种“威慑性物件儿”放在身边,对其他同僚们展示,都小心着点,我有年轻有力气能打人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