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烂中取那个没那么烂的……但为什么就非要在烂梨里面挑高个?然后对方还反过来震惊:‘你不选我难道还想吃纯烂的?我都大发慈悲让你选了,你是不是才脑袋有什么问题?’
‘你就是无畏自耗,我甚至都同情你,因为你太可怜了,非要撞南墙,早晚会后悔落到个非常惨的下场,到时候再跟我哭也没用了,唉,谁叫你不听劝。’
即便云栖栀完全知道、完全清楚自己手里一直捧着个又甜又脆还香气扑鼻的大红苹果,但就像是癞|□□趴脚背上,不咬人却格外膈应人,让她心情真的变得很糟糕。
那种理所当然、极度高上的世界自成一派姿态甚至都让人一时失语——就像是翟松爱才说过的“不同物种”一样,让人觉得极度离谱。都是同样形状和脑神经,怎么内容物就能差成这样。
云栖栀在他们口里眼里就是个物件,或者一条好用的狗,变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世界就该围着他们转,事情就该按照他们的想法走。一旦拒绝就直接开始喊打喊杀,一旦有能力,就非要把人彻底逼死后才痛快,可能还要再来句怜悯的“早知如此,听话不就不会变成这个下场了”“完全是你太不知趣,落到这地步也只能算咎由自取”。
怪不得逄余突然发那么大的火。
云栖栀心里想着,然后又暖了。
勤工俭学女生小心端过来两杯果茶,云栖栀没什么额外表情的插管,小心嘬了点惊为天人后,立刻大口猛吸。
葡萄果肉、胶原蛋白葡萄冻、多肉和谷粒爆珠混着着葡萄汁在嘴巴里被咀嚼,添加了绿茶的果底清新不腻,甜度正合适。由于是寒冷季节,女生做的是温热饮,略微烫的果果茶顺着口腔、食道继续往下,到处都是甜,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云栖栀一边吸一边盯着女生,露出了很明显的犹豫。
这种果茶对翟松爱来说实在是过甜了,她略微喝了点便因为不适应而微微皱眉,不过“甜度”在现在这种环境下是最好的能量补充剂,所以还是以远慢于云栖栀的速度慢慢一口接一口。看到她此时的反应,有些疑惑:“是怎么了么?不太合口?”
女生立刻惊慌起来。
“没有没有,很好喝。”云栖栀摇头。
或者说就因为实在太好喝了,她才动了点其他心思,比如说“能不能专门养个奶茶工”什么的。
但显然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不过在阴谋诡计方面云栖栀唯唯诺诺,在好吃好喝方面她重拳出击,云栖栀很快就想到了个很合适的办法:“你有没有兴趣做兼职?我想喝奶茶的时候会过来找你……或者把你接到我在的地方。我自备材料,你帮我做好,以单价支付你报酬。”
涡塔特派们终于找到比较合适的借口走过来后,便听到了这么一句,直接愣在那边。
女生惊呆了,然后以一种非常夸张的姿态猛点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和平时期当然有很多会捣鼓这个的奶茶店员,但在这种人员损伤极大的前提下,云栖栀像爱护手里的奶茶一样爱护这位小姐姐,所以她很认真地点头,又询问:“你住在哪里?”
女生很轻微地打着哆嗦:“地铁站。在地铁站里面。”
翟松爱感觉到了什么,仍旧单手捧着那杯甜水,鼓励道:“详细说一下。”
女生连忙看看云栖栀,发现这位年轻女孩没有否定后,整片眼眶区都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红起来了,她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尽量以最简洁的言语来叙述:“我……我是这边大学大二的学生,我家是外地的,出事的时候以为时间不会太久,就没走,留在这边打工了。然后、然后就没有地方住,被统一安排到了地铁站里面。那边跟我情况差不多的还有些,然后大学这边重新开发后,我和留在这边的老师和教授就被统一回返了,像我这样的,正常工作、就是白天里跟着老师打下手做清洁然后整理报表等等,快到中午了就过来帮着一块炒菜做饭……我在大学城附近很多馆子都打过工,所以简单料理是没问题的。”
跟她一样。
云栖栀在心里感叹了声。
只不过她上辈子所在的大学因为男多女少,附近奶茶店营业额一般,没有招工的意思——当然,云栖栀跟着舍友过去的时候习惯性询问过相关信息,老板表示过如果是她的话,愿意给时薪周末雇佣她做临时工。其实也就是想要靠她外貌拉拢顾客的意思。如果真的没钱,云栖栀能接受,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有别的生存方式了,一般会惯例挑选早就干习惯还有长期顾客的家教辅导、接小程序活或者接翻译什么的。还比老板给得钱多,自然就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