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甲有些疑惑:“还来抗生素?这东西使多了不是不好吗?”
“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特派乙回应,“就像是现在有个人发烧发到了40度。眼看着就要出现严重反应了,就没办法再采取那些什么缓慢的退烧措施,只能来一下狠的,先让人把烧退下来再说。现在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特派丁也是说道:“真紧急的时候哪管那些啊,军医跟普通医生完全不一样。战场上或者严重任务里面,军医的第一准则只是让你保住命。为了这点他们会采取一切方式。他们不管你后续会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遗反应,会不会因为感染或者是其他原因再度死去。他们不管这些。他们只管你当下活着就行。呼吸无法畅通就直接把喉管割开再重新插根管子进去。你在枪林弹雨里断了腿他们直接把你就地拖走……吗啡这类在平时里是三类限制药,到了那边他们一管一管给你扎,见面什么话都还没说,先给你来一针。”
特派甲摸摸头,小声应:“噢、噢噢,涨知识了。”
云栖栀转头去看。
逄余也跟着看了一眼,然后侧头小声:“他说得没错。”
云栖栀就又转脸看他。
误会了自家小云老板的意思,逄余往这边凑凑,几乎是在她耳边耳语:“特派进驻人员选拔方式很多。有家里原本就有相关背景或者成员,然后一路走军校转入的,有高材生考公务进入的,也有这类一线二线战斗人员退役后进驻的。不过最后这种,往往要求严格,且多归属于基础基层。能调进特派的一方面是运气非常好,整个服役过程中的损伤判定没有到警戒线,另一方面是年龄达标、水平非常优秀。”
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彼此“水平”看起来有点参差不齐的情况。
云栖栀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纯粹为了这份听起来格外残酷和铁血的新知识而有点振动。但逄余说得这个她确实也不知道,此时沉默几秒,点点头。
当然,云栖栀是因为世界不一样、也没涉及过类似领域才会在这方面一片空白,但特派们自己本身都是有数的——就像是去问云栖栀科研院里面有几个分组和多少种排名模式一样,她绝对不假思索就能论数出来。
要说平时日常里,因为这点情况还有可能会产生些短暂的失语或者安静。毕竟不管什么领域里面都会有个鄙视链。一般经历过大任务的往往看不太上这样刚从军校出来的“青葱少年”,太冒失也太跳脱了。虽然不会去刻意别点苗头,但也不会主动搭话或者解疑。
而刚毕业的年轻人又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这个时候同僚“仗着”老资历态度冷淡?冷淡就冷淡,看不起人算什么,他也冷淡回去。
但现在灾难时刻,又因为翟松爱有意无意的推动,整个特派内部在互相良性竞争的时候也抱成了团。今天我们作为同伴互相做任务,明天可能就拆伙跟其他同僚一块出,而且至上政策还属于一片混乱,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利益共同点,自然也都友善了起来。
就像是现在,特派甲又往前倾倾身子,语气里是诚恳和认真:“哥,你之前出过很多任务吧?有没有那种很特别的?”
特派丁也是回应:“什么很特别?哪方面特别?是指把人质解救下来然后他反手给我们一枪,还是……”
特派甲:“我靠我靠!”
云栖栀都被触动了关键词,颇有些难以言喻:“怎么都这样。”
“这种情况其实很少。”逄余也在云栖栀旁边进行“私人教练”型补充,“像我们所在的部队,需要解救的都是大官大富豪的亲属、卧底失败或者成功偷走情报正在逃跑的同僚以及随意劫持当下普通人民的炸弹分子或者恐怖分子。武装部队或者其他特种部队不一定有我们这么凶险,但其实最难的也八九不离十。人质的身份在一定程度上是透明的,我们能够查阅到相关资料,自然也能确定有没有问题。”
“而像是真穷凶极恶的罪犯,不会有哪个自愿把自己贡献出来、被同伙去挟持着当做威胁部队的人质。往往就是那些被他们蒙蔽、斯德哥尔摩的被扣下的普通人或者刚加入没多久的小喽啰——问题就出在这里,除非是心理特别脆弱的那种,否则这样的激情犯罪,很难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就让普通人倒戈。”
“所以数量很少,而且这么做的基本上都是群被糊弄了的小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