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呼吸过滤器就是,大概有五六个口罩叠起来那么厚,外层是硬壳,中间是种液态的混合过滤物,能够最大程度的将有害物质消除。根据生产厂家不同,硬壳上的标识也不同。像云栖栀划拉的这个牌子,就是在左下角有个类似于水银柱的内嵌管,旁边是刻度,从下往上非常鲜明的用绿、橙、红、黑颜圈做标识。一旦里面的“水银”升到红黑位置,就该及时更换口罩或者“滤芯”了。
果不其然,云栖栀过来这么一看,那个“水银柱”直逼黑色了。
这才在这边没有二十分钟。
云栖栀也没有犹豫——这边都是自己人,她手心一开一蜷的时候,三条偏长方圆的半混浊液体条就出现在了其中。
这个呼吸过滤器唯一可能的缺点就是自己戴的时候看不到。不过现代社会里面长期严重高污染的地方不可能只让某个人单独下。像是突发高污染的地方一定有各色科技,例如手机自拍、镜子甚至车窗、不锈钢水壶壁什么的,想看到也很容易。实在连这些都没有又非要看,还可以暂时屏息拿下来,总之办法总比问题多。
三个人站在一起,自然也能看到其他两个人脸上的“水银柱”标识,也不用云栖栀再做什么,他们自己就能非常利落的屏息更换。那个原本像是石灰水一样半灰白半澄澈的“滤芯”也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云栖栀也换完后,没把这些丢掉,跟那些海水采样放在了一起。
逄余抬腕看了眼时间,透过过滤器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16分钟。我会定时,每13分钟更换。时刻注意身边和呼吸感受。”
特派丁:“是。”
蟾蜍带毒,现在章鱼也带毒。
云栖栀在过滤器后叹了口气。
怎么都是带毒的。
逄余步子则是慢了点,等到云栖栀走到她身边,这才低低说道:“我刚才搜索了一下相关资料,海里面会靠近岸边的毒章鱼里,有种叫蓝环章鱼的,与云松林说得基本相符。”
蓝环章鱼!
云栖栀心脏都开始疯狂跳动。
逄余没有透视,看不清自家小云老板现在的表情,但她的呼吸失频,此时有些疑惑:“怎么了?”
“那可是蓝环章鱼。”云栖栀深呼吸几下,“这个跟一种水母……好像是箱水母可以说都能排得上全世界最毒的几种了。”
“哦。”逄余还真不知道,“你了解的这么清楚?实验室里有类似的项目吗?”
云栖栀:“不是——”
虽然表面上云栖栀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但实际上她好奇心真的很重。普通小孩可能在七八岁的时候能攒够“一万个为什么”,她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能攒够二十万个。
而因为信息渠道的缺陷——其他小孩成长到初中高中后有了手机,自然也就有了跟外界连通的渠道。但云栖栀为了省钱,直到大学才有了正儿八经的时间、智能手机和免费wifi,便像是“报复心消费”一样,把肚子里面所有堆积的东西都查了遍。
不但知道全世界最毒的东西是什么,她还知道全世界最高的、最矮的人,最高的、最矮的马,世界上最大的蛇和最小的鸟,世界上有多少种草莓,菠萝长在地上,如何挑选优秀果子,过桥米线的来源,提拉米苏的含义,生命拥抱(海姆立克)是怎么做的,人的哪根肋骨最脆,大芒果和小芒果哪种更好吃……
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的给她提供了些帮助,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也都是很好的消磨时间的话题。当然,换了个世界后,其中一部分就“没有用”了。
云栖栀也没敢再说什么,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确认这个世界的“蓝环章鱼”和“箱水母”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换了个地盘还是世界最毒后,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也幸好它们名字里面的“蓝环”和“箱”这两种定义词依旧通过外表来决定的。还是非常明显的特点。要不然要是换成“第一个发现的人”来命名,那可就有问题了。
“在找什么?”逄余走近两步询问。
云栖栀还有些心不在焉:“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毒或者防范的方式。”
逄余倒是很理智:“如果有,它们就称不上最毒了。”
云栖栀总算是轻松了些:“说得也是。”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实验室”这个话题。又走了一段路,更换了三次滤芯后,把这边全采样和拍摄完毕,三人都是两手空空的回程。